长房老夫人一语不发,看着庄明宪的目光跟看仇人一样,她把手伸了出来。
庄明宪还以为她会拒绝自己复诊呢。
果然,在性命面前,脸面是不那么重要的。
她已经康复了,张老大夫开的方子也很有效,号脉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怎么张老大夫今天没来?”
“谁知道呢。”庄书良语气轻慢,毫不在意:“他今天上午就没来,说是身子不舒服。他是大夫,能有什么不舒服的?估计是拿乔,想让人亲自去请他吧。”
看看,这就是患者家属。
治好病,你就是救命恩人,去请你,给你下跪磕头就行;治不好病,你就什么都不是。
大夫难道就不能生病了吗?这是什么歪理。
庄明宪觉得张老大夫不至于拿乔的,他若是拿乔,绝不会等到现在。
她想了想,就去看张老大夫。
到了才发现张老大夫的确是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连床都起不了了。
自己这是被长房当枪使了。
可那又如何呢?
谁让七房是庶出偏支还人丁稀薄呢。
她只有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儿媳妇怀孕了,从最近几个月胎像一直不稳,整个河间府有名气的大夫都请尽了,却越治越严重,到最后都无人愿意问诊了。
是她求到了长房老太太面前,长房贤大老爷才从京城请了闻名北直隶的名医张老大夫前来诊治。
她欠了长房一个这么大的人情,别说是长房老太太不过是暗示她,就算长房老太太吩咐她收拾庄明宪,她为了还人情,也是不得不从的。
这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呵,为了请张老大夫,她不仅欠了长房极大的人情,还花了重金才请得这位名医出京来河间府。
只希望张老大夫能不负众望,能替她儿媳妇保住这一胎,否则……
唉!
七房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一进门见儿子正端着药喂给儿媳王氏喝,七房老太太忙问:“今天怎么样?可吃得下东西吗?”
七房大老爷庄书宗摇了摇头:“毫无起色,好像更严重了些,刚才一直说难受,这才睡着。”
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双眼通红,眼底一片乌青,显然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王氏趟在床上,腹部高高隆起,虽然睡着了,眉头却紧皱着,呼吸也非常不规律,一会重如风箱一般,一会气息微弱,好像快要断绝了似的。
七房老太太从儿子手中接过药碗,道:“让她睡会吧,你也去歇着,等她醒了,这药我来喂。”
她做在床边,听着儿媳急促的呼吸,只觉得心如火烤。
……
长房老太太也呼吸急促,心如火烤。
她羞辱庄明宪,不想最后被羞辱的人却变成了她自己。
她要打庄明宪,庄素云却被庄明宪制住了。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
庄素云疼得直抽凉气,满脸涨红都是汗水不说,眼泪也要疼出来了。
庄明宪这小畜生却固执地跟她讨要一个公道,还有几分她不低头,她就不松手,让庄素云一直受罪的意思。
想她朱氏在霞山庄家叱咤风雨,今天竟然在一个毛孩子身上摔了跟头。
长房老太太怒极攻心,却咬着牙关道:“明宪,你跟叶茜不过是小孩子家的玩闹,过去了就算了,你这般纠缠,传出去咱们庄家会被人笑话的。”
她语气很软,却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和蔼,而是带了几分商量的口吻。
她一边说,一边给旁边吓傻的马嬷嬷递了一个眼神,马嬷嬷如梦初醒,大声叫了出来:“来人!来人!快来人!”
不一会屋内就跑进来一大群丫鬟婆子。
庄明宪顺势松了手,坐在了长房老太太床边,恭敬又温和道:“我本来只是来看望您的,要不是您提起这事,我其实都忘了的。”
丫鬟婆子全都愣住了,老太太好好的呢,马嬷嬷瞎叫什么啊。
长房老太太见庄明宪松了手,就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马嬷嬷立马大喊:“快!老太太晕过去了,快去请张老大夫,快去。”
喊人的,请大夫的,通知主子的,长房人仰马翻般地闹腾了起来。
马嬷嬷就趁机对庄明宪说:“宪小姐快回去吧,老太太晕着呢,屋子里手忙脚乱的,仔细冲撞了您。”
从前她何尝将庄明宪放在眼里过?
可刚才庄明宪一招制住庄素云实在太令人震撼了,她心里就是再不满,面上也要忍耐几分。
“没事。”庄明宪轻轻地摇头:“我是来看望伯祖母的,如今伯祖母晕过去了,我如何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走了,总要等张老大夫来了,说说是什么情况了,我才放心。”
她前世学医十年,虽然天分不够,没学会先生的面诊之术,可真晕假晕,她还是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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