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他向前冲出两步,一刀横劈李克的脑袋。
李克突然收住笑声,眉头一皱,身子一仰,头朝后一缩,堪堪避过这一刀。左手在席子上一拍,从地上弹起来,右手顺势抽出铁刀,反手一戳,正刺中那个都伯的咽喉。
“吴还,我记得刚进先登营的时候,你还教过刀法,这一招也是你教的。”
吴还捂着咽喉,口中咯咯有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杀!”还活着的六人同时发出一声大喝,舞动武器朝李克扑去。
屋子不大,一下子挤进了这么多人,腾挪空间极小。按说,即便李克武艺再高,遇到这样的人海战术,也施展不快。
可说来也怪,李克的身影就如一阵烟雾般在人群里飘来飘去,那如浪滚来的刀光竟粘不到一片一角。
“辛观,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我还一起喝过酒,因为都喝醉了,你小子跟我还狠狠地打了一架,直打得你我都鼻青脸肿了十多天。可从那日起,你我就兄弟相称了。”
“啊!”这是那个叫辛观的人的惨叫。
“周阳,周阳,你还欠我二十文钱。不用还了,都是自己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啊!”那个叫周阳的人被连肩劈成了两段。
屋子里满是跳跃呼喝的人影,不断有人倒下。鲜血肆意喷洒,热腾腾的红色在地面上奔流。
转眼那八人就被李克杀了六人。
李克满头都是粘稠的红色液体,他凶猛地挥舞着铁刀,如同夜枭一样大声哭号:“还记不记得清河破田楷之战,还记不记得界桥之战,我们肩并肩地战斗,我们是兄弟啊!可为什么今日要用刀子说话?憋气啊,兄弟杀兄弟,憋气啊!”
“唰!”两颗头颅高高飞上半空,然后又重重落地。
屋子里安静下来了。
从战斗一开始,高干就如中梦魇一样呆呆站在那里,只看到身边都是纵横来去的刀光,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的鲜血喷到自己身上。
等这八人被李克杀鸡一样杀个精光,高干这才醒过神来,发出一声悲惨的喊叫,转身朝门外冲去。可刚一迈步,一具铁塔般的身躯挡在了面前,抬头一看,高干发出绝望的叫声:“颜良将军!”
颜良点点头,眼睛里却满是悲伤。
“饶命啊,饶命啊!”高干脚一软,终于跪了下去,裤裆里津湿一片。他一把抱住颜良的双腿:“颜良将军,救我,伯用要杀我。”
李克走到他身后,一把将他提起来:“高干,若想活命,马上写一封信给许攸,就说,你已联络了先登营军中将领起事。今日下午申时以火为号,让他出兵协助。”
“我写,我写!”高干歇斯底里地叫起来:“伯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别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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