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景秀很洒然的笑了笑,“在下明白,说出宝心院的事,在下已经绝不可能生离此船,而且在下也的确生无所恋。那么,就请公方殿为在下解惑,让在下死后见到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儿时,能够让他们做个明白鬼,以免在阴世间也无法安生。”
“宝藏丸……”弥夜悲哀的喊了一声,想上前几步,却被身边的秀兴拦在身前。
“这人已经不是宝藏丸,而是羽良家的余孽!”秀兴咬牙说道。
景秀没有搭理弥夜和秀兴,嘴角却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亲生母亲和孪生兄长,把目光投了过来,再次向我要求道:“请公方殿为我解惑!诈取千石堀城,将知情者全部灭口,这到底是公方殿的亲自授意,还是仁木伊势守自作主张?”
“事到如今,这有什么区别吗?”我叹了口气,不再和景秀拖时间。因为我已经听到,右舷那边传来了交兵的声音。
只要能够短舷相接,胜负就已经毫无悬念。永安号上的水夫,都是水军中的精锐,极其擅长海上作战,自然不是景秀下能够匹敌的。
景秀自然也听到了。刹那之间,他的脸色大变,猛然夺过旁边一名亲卫的太刀,然后迅速一窜,拉过旁边的一个人,退到带来的十余随从身前,并且以指把太刀的锋刃顶出半截,架在那人的颈边,大声喝道:“都别动!不然她也活不了!”
我定睛一看,他挟持的居然是千姬!
千姬是景秀曾经的未婚妻子,被海津和明津勉强着出来见他,因为害羞而躲在一边。景秀也真是灵,匆忙间居然就注意到了这个身穿繁复的锦绣和服、一看就知道身份极高的女子,然后拉过去当做人质挟持在中。
这一招十分有效,众亲卫原本要一拥而上,却碍于千姬的安危,不得不停住了动作。
“景秀,事到如今,你还要顽抗么?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缓缓上前几步,语气中十分萧索,“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饶你了。但是如果你放开人质,我可以允许你切腹自尽,保留作为武士的最后尊严。”
“左右不过是个死,还需要计较吗?”景秀对我的建议嗤之以鼻。
“可是你还有关心的人吧?例如你刚才说到的,搬回尾张国朝曰村的养祖母?还有,听说你曾经在紫野茶会上见过德川三河殿,大概是打探姑姑朝曰姬的消息吧?”我叹息了一声,“虽然我不愿对她们动,但是你如果乱来,我也只好让她们承担你的罪孽。”
“果然是公方殿,我服了!”景秀吐出一口气,拉着千姬向边上移动了一步,似乎是想把她送回原位。然而,紧接着他却忽然大声吼道:“三左卫门!动!”
我蓦然瞪大了眼睛,在他的身后,赫然是一名持短铳的武士。武士中火光一闪,紧接着是一声铁炮的轰鸣,仿佛是在我耳边响起一般。正当我自分无法幸免时,怀中却突然多了一个柔软的身姿,然后怀中的人痛呼一声,无力的靠在我的胳膊上。
“小夏!”我立刻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的,急忙将她一把抱起。隔得稍远的亲卫们也反应了过来,瞬间把我严严实实的护住,其余人顾不得千姬,纷纷冲向景秀一行,当头的佐竹景直连刀带鞘一挥,短铳高高的飞了起来,落入右舷外的海中,跟着他的几十人一拥而上,死死的压住景秀的随从,而景秀本人也被逼到死角,身前的四名亲卫抽出太刀,各自紧盯着景秀,只是因为看到千姬依然被挟持着,才住没有砍下去。
“小夏……”我心疼的叫了一声,在甲板上半跪下来,让她仰面躺在我的臂弯内。在火笼的火光照耀下,只见她脸如淡金,双眼紧闭,嘴唇苍白,大概是休克了过去,在她的左胸上,赫然是一块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已经将胸襟染红,浸透到了最外面的和服单衣。
很显然,短铳是瞄准我右胸心口打的。如此短的距离,原本不可能失,但因为小夏眼明脚快的扑了过来,因此就打在了她的左胸。看受伤的部位,应该是左肺位置,不至于立刻致命。然而这伤也非常危险,以如今的条件,仅仅是铅质弹丸的感染就极有可能致命。
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少见的没了任何主意。还是秀景见我神情茫然,大声提醒我道:“兄长!快抱进舱房,生起铜炉,让大夫揭衣为她止血包扎!为了安全起见,兄长也暂时不要出来,外面自有臣下来应付!”
“啊。”我应了一声,连忙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夏返回内舱。侍女们知的抱来暖席,生起炉火,并且叫来了舰上随侍的大夫。
大夫看见小夏的伤势,显然是吃了一惊;而她受伤的部位,也让大夫面有难色。
“不必忌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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