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鱼的肩膀抖成了筛子,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
“怎的?不信?”霍以骁换了个姿势,原本靠着左侧扶手,他换到了右边,这姿态,还是一样的懒散,一样的纨绔,“别说你现在还一门心思做好兄弟,不肯把淮山给供出来了。>
便是你真把他咬出来了,他就会老老实实地认了?>
你说你跟定安侯府无冤无仇,没道理去伤人家婆媳俩。>
淮山和人家也没仇啊,与侯府不睦的是顺平伯府,淮山若买凶,那必定是伯府买凶。>
伯府敢担这个罪吗?>
他说什么也得把淮山给捞出去,罪名撇干净。>
伯府一箱接一箱的银子往临安衙门里送,你说大老爷们是收还是不收呢?”>
霍以暄听着听着,突然就觉得不对了。>
衙门都要收银子了,还能把淮山给砍了吗?>
既然说与不说,淮山都死不了,陈九鱼也许骨头硬,不交代了。>
霍以暄重重咳嗽两声,冲霍以骁一通挤眉弄眼。>
霍以骁看见了,面不改色,仿佛没有看见。>
他继续跟陈九鱼道:“别人难说,但我肯定不想收,我跟季究有仇,我看他不爽。>
知道季究前几天又掉湖里去了吧?>
我扔下去的,就看他在水里泡着,季究也知道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
我还不是想去他府里骂人就骂人,动拳头就动拳头,别说他季究了,顺平伯府都是只软柿子,我想捏就捏。>
你要是想死前潇洒,死后痛快,我就让衙门把淮山一块办了。>
你要是再利索点,把季究都扯下水,让我出口气……>
家里没人了是吧?>
让你留个后?”>
嗷的一声,陈九鱼不知道是惊吓的,还是激动的,大叫着哭了出来。>
李知府哭丧着脸,他也要哭了。>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孤家寡人的死刑犯还给留个后,他们临安府衙改作媒婆营生了?>
而且,这位堂而皇之就承认了扔季究下水,这是看死了衙门不敢抓他,是对他们这些官员的藐视。>
可是,哪怕是被看扁了,李知府也真的不敢抓他。>
季究拿不出实证,伯府吃哑巴亏,他小小一个知府,为什么要主动挑事去得罪霍家?>
李知府捂着胸口,一遍遍跟自己说:都是假话,都是糊弄陈九鱼的假话,留后是假的,扔水里也是假的,霍大人都没发话呢,跟他们临安府衙有个什么干系……>
而温宴,站在角落里,抬手按了按唇角,把笑容压了回去。>
霍以骁还说她胡话连篇,编故事都不打草稿,明明自己在他跟前,自愧弗如。>
那一套接一套的,直接把陈九鱼给弄懵了。>
霍以骁吓唬人可比她狠多了。>
果不其然,陈九鱼嗷了会儿,就一股脑儿全招了。>
淮山的爹娘前些年生病,需要蛇胆入药,问陈九鱼买了几次,也就熟了。>
后来,淮山爹娘过世,蛇胆用不上了,但两人还常有往来。>
前阵子,淮山来找他,让他杀人,他不答应,淮山又改成了重伤两人,还出了大价钱,把事情都安排妥了,陈九鱼就做了。>
只是没想到,动手时遇上只黑猫,给了他一爪子,还扯断了他的袖口。>
陈九鱼提心吊胆,这几天就躲在家里,等风头过去,没想到淮山来了,还把衙门的人也引来了。>
“淮山说,定安侯府就是个破落户,小公子看上他家姑娘是给他们脸,既然好言好语不肯听,那就让老夫人吃点苦头,再嫁祸给鞍前马后、从不离身的三夫人,他就不信,侯府还会留着那个扫帚星。”>
霍以骁听得眉头紧锁。>
骂温宴是扫帚星,还想把温宴娶回府里,他们顺平伯府缺扫帚吗?>
季究果然是什么都不行,脑袋尤其不好。>
证词记录在案,陈九鱼被押了下去。>
霍以暄看了眼霍以骁,见他脸色阴沉沉的,知道这位“管杀不管埋”,只能由自己来善后做好人。>
“给口饱饭,别饿着。”霍以暄道。>
李知府冲衙役点头,又匆忙迈着步子到了霍怀定边上,道:“霍大人,下官刚刚那么说,就是为了吓唬那陈九鱼,我们临安衙门从来秉公守法,绝对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温大人、徐大人,是不是?”>
温子甫觉得这事儿不用解释,但李知府着急,他只好和徐大人一道替他附和两句,>
霍怀定自然没有往心里去。>
他看到温宴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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