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买了一匹快马,牵着马快速往城门口去,只要离开城门,他一定立刻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兰香并不是为救沐秋水而死,她本身就是要被除去的目标。
杀手在拥挤的人群中一击即中,无论精准度,还是镇定自若的心态都出类拔萃,仿佛他深谙暗杀之道。
校尉明白这一点,在初知兰香的死讯后他还没有太大感觉。但在被跟踪后,他终于逐渐慌张起来。无论他怎么穿街走巷想要甩开对方,但被窥伺跟踪的感觉如影随形,他明白跟踪自己的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在某一个不确定的瞬间他看见了这个人,似乎那个人脸上有一道伤疤。但是很快,那个影子就淹没在人海中,再也无法被分辨出来。
校尉非常害怕,城门越来越近,守城戍卫就在那里,络绎不绝的人群在城门里外进出。他不相信那个人敢在这里动手。
但是忽然,他又看见了那张带着伤疤的脸,这一次非常清晰。那个人就在不远处,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
伤疤脸举起手,仅在刹那间,弩箭就飞了出来。
周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杀手,众人只是奇怪为什么有人忽然倒了下去,守城的戍卫也以为只是一个突然发病的人而无动于衷。
待到看见死者胸口的弩箭时,人群才惊慌起来,戍卫也才赶过来。
翌日午后,老王妃身边的宫女来找沐秋水,说王妃要见她。
看到王妃身边这么快已经有了新人伺候,她多少是感伤的。像兰香这样的宫女死了,很快就会有新人顶替上去,再不久她就会被彻底遗忘。
沐秋水到了王妃的寝殿,发现朱贵也在,便恭恭敬敬行了礼。
朱贵的样子似乎不太高兴。
老王妃看着她说:沐云,你来王府时间虽然不长,可是我和郡王都非常欣赏你。本来儿要去弋阳就藩,也是希望让你一起跟去的。
沐秋水觉得她的话很奇怪,因此微微低头听着她继续说:
其实儿这里也没有多大的事,等他去了封地,卫所会另外正式安排朝廷委派的护卫。
沐秋水听出味来,抬头问:夫人是要让我离开王府?
老王妃笑道:不是,当然不是,只是得让你换个地方。
去哪?
我的二儿子,也就是辽王,他听说你非常得力,所以向儿要你,让你去侍奉他。
娘朱贵开口:沐姐姐在我身边好好的,非得这样吗?二哥那里又不缺人。
老王妃慈爱地说:你不懂,正因你二哥是亲王,手底下需要的人才多呀。你该敬奉兄长,于纲常上他的地位又比你高。等你二哥那边忙完了,也许还会将沐云送回来,你便暂且割爱又如何?
朱贵撇撇嘴不说话。
沐秋水克制着内心的激动,虽然以从朱贵处得知辽王不在藩地,可此时仍旧象征性地低声说:王爷一直在后院静养,侍奉郡王也好王爷也好,反正都是在辽王府中。
老王妃笑笑说:那你愿意侍奉王爷?
沐秋水立刻道:属下食得辽王俸禄,自然听凭王府差遣。
那就好,只是你得离开江陵,我儿不在此地。沐秋水装出一点惊讶的样子,没有说话。王妃又道:你无需多问,明天一早就有马车在门口等着,他们自会带你去目的地。
沐秋水在辽王府蛰伏三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辽王。本来她还在纠结究竟要不要跟着朱贵就藩,想不到今时今日居然有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是要离开江陵,她多少是舍不得朱贵的。
离开老王妃的寝殿,她陪着朱贵往回走。朱贵不肯坐撵轿,执意要和沐秋水同行。
二人各怀心事都默然无语。
行了一大段后,朱贵才开口说:其实昨晚二哥就遣人来说了这事,我一开始就是不肯的,就算是现在,我也不肯。可是母亲这样言之凿凿
我明白,沐秋水笑笑说:郡王对我不必用抱歉的语气,我本来就是听候王府差遣的而已。
不,这不一样,朱贵急切道:你是自己人,是我的人,怎么能让人要走呢?
这可不好说,殿下现下还住在辽王府中,属下领的也是辽王府的俸禄,自然只能如此。
朱贵闻言叹了口气说:没有话语权就是这样吧,连身边的人都留不住。
沐秋水见他伤感,只好安慰道:殿下不必难过,夫人不是说了吗,等过一阵子也许王爷就放我回来了。到那里,记得调我去弋阳呀。
也许也许朱贵不高兴地嘟囔。
沐秋水也再没有安慰的办法,也许她这一去再不会回来,前途未知。
朱贵舍不得她,干脆陪着她去她屋中收拾行礼。
沐秋水的东西非常简单,只有几件朴素的衣服。她很快就收拾出一个小包袱,掂之轻巧,和她当年来时一样简单一样一无所有。
郡王还有什么要和我交代的吗?沐秋水问他道,过了今晚他们暂时不会再见,明天一早天不亮她就要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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