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公子是否最厌恶我这种女子?”
毕竟她不循规蹈矩,不受拘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被父皇母后和兄长宠坏了。
毕竟她不爱读书,不能出口成章作诗文,所有功课都是勉勉强强,不功不过。
毕竟她挑不出一技之长,除了出身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这样女子唐公子大概最看不上眼的吧。
他那么优秀……
“那他还……帮我,也只是出于教养吧?”
萧蔓姝心里有答案,但还是不死心地问出了口。
唐时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以她的了解,唐祈沅并不爱多管闲事。他和公主曾发生过什么,交集到哪种程度,她都不知道,也无法妄自下定论,更不能凭空揣测。
她只能客观地回答:“比起和女子讲话,他更喜欢闷在房间里看书。”
萧蔓姝垂着头,也不知听明白了没有,默默点了点头。
气氛凝滞,过于压抑,唐时语有意岔开话题。
“公主不必过于忧心,我大哥已经弱冠,母亲还未作主他的婚事,想必也是希望我大哥能有个喜欢的姑娘,到时候再谈婚论嫁。”
她侧头看了眼顾辞渊,对方正抱着肩,冷着脸盯着她看,也不知看了多久。见她终于看了过来,唇角拉得很平,负气地看向别处。
与旁人说了那么久,现在才想起他来?
哼。
唐时语哑然失笑。
萧蔓姝一抬眼便瞧见了二人的你来我往,心上又被扎了一刀,酸溜溜道:“唐姐姐的婚事应该容易得多吧?姐姐又漂亮还有才华,心仪你的男子怕是都数不过来了。”
萧蔓姝并不知道唐时语的学问如何,但对方是唐祈沅的亲妹妹,肯定很厉害。
唐时语失笑,“公主谬赞了,相反,我的情况更加糟糕一些。”
“哦?怎么呢?”
唐时语垂下眼,微微笑了,“不瞒您说,我此行来护国寺,就是来验证一下先前一位高僧的批语。”
萧蔓姝来了兴趣,手托着腮,“批语?”
“嗯。先前有人说,我命格大煞,乃是早夭的桃花命。即便侥幸活到了出嫁,那煞也无法抵消,反而还会波及夫家,因此我的婚事才是最难的。”
萧蔓姝闻所未闻,诧异地瞪大了眼。
“这、这也太惨了吧……”她追问,“那结果呢?”
唐时语苦笑,“结果就是那批语准确无误。”
萧蔓姝同情地看着她。
顾辞渊眯着眼,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很快就明白了阿语此举何意,侧过头,嘴角微弯。眼里的笑意满溢。
今日交谈,以四公主藏不住话的性子,总有机会能传到皇后的耳朵里。
和那日在明王妃面前说自己命格不好的意图相同。只不过这些话若是能进了皇后娘娘的耳朵里,则会事半功倍。
如此一来,再也不会有人利用权势压迫她就范了。
她知道自己重生以来,一直维护的“坏名声”早就可以将她从适龄婚配的世家姑娘的名单上剔除,但凡事就怕意外。
唐时语思量颇多,顾虑颇多。
她没忘记齐家和皇后的关系。
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她当然不是什么香饽饽,但多一重考量,多一层保障,就多一份把握。
萧蔓姝哪里能想到一个女子为了毁坏自己的名声费尽心机,她现在只觉得唐时语很惨,比她还惨。
自己心里那点委屈瞬间烟消云散,真情实感地关心起唐时语的感情生活。
“唐姐姐,那你和……”
她犹疑地看着顾辞渊,眉头微皱。
虽然她不喜欢此男子,但他似乎与唐时语关系亲密,二人似乎两情相悦。
若是郎情妾意却依旧要分离,那岂不是像话本里的牛郎织女一般凄惨?
萧蔓姝越想越难受。
唐时语却甜蜜地笑了,她看向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少年,庆幸道:“大师说我与阿渊天作之合。”
大大的笑容,交握的双手。
空气中彷佛瞬间弥漫起糖果的甜腻味儿。
“……哦。”
萧蔓姝揉了揉被幸福之光晃到的眼,闭嘴吃饭。
所以从头到尾,惨的只有她一个。
罢了,好事多磨,那就……慢慢磨吧。
萧蔓姝后半程沉默地看着对面二人恩恩爱爱,十分后悔邀请他们一同用膳。
她郁闷地小口吃饭,思路乱飘。
真是让人羡慕啊……
她正是少女思春的年纪,如花的年纪遇到了喜欢的男子,却只能在这里患得患失。
唉。
若老天能让时间倒流,她宁愿多睡一会,也好过卯时起床,眼巴巴等到了辰时,等来的却是看人家恩爱缠绵!
饭后,萧蔓姝强颜欢笑,向对方发出了她及笄生辰宴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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