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当日夜间,正式启动了战争模式的东都城西北侧西苑内,临时布置了一场晚宴以酬大家白日辛苦,司马正主持,下方则坐了上
百文武,而此时出声的,正是一名窦氏子弟,唤作僚,他就是从西都过来的。
“窦都尉这话是有道理的。”僚刚说完,旁边的一人开口,赫然是薛常雄长子薛万论。“我弟在西都,常有言语,说下面其实暗流涌动,只是无人敢动罢了......若是那位在东都兵败,下面必然更加离心离德,若是真到了老迈
伤痛的时候,必然有变!”
这话刚说完,旁边便有人笑出声,却正是牛方盛:“薛侍郎此言极是,可咱们关陇一脉,哪个不是自家虚了就被人饿虎扑食的?还用你专门来说?”
众人一起干笑起来,但半晌之后还是压抑不住的演变成了哄笑,连主位上的司马正与今日主宾李枢都学不住,最后真真是哄堂大笑一场。
毕竟嘛,一来这事确实好笑,关陇世族内部这种典型的丛林法则和表面上的这层皮,数百年的乱世和大魏荒唐的二世而亡,无不充斥着某种对立的滑稽,尤其是这些人本身就在其中;二来,东都这些人,这些年过得极为压
抑......不止是说东都最弱小,他们的军事压力最大,而是说,他们作为关陇子弟,生在大魏兴盛年代,成长在大魏土崩瓦解之间,哪个不心累,哪个不被时局压得喘不过气来?
个个都以为天下要太平了,结果乱世头砸了下来!
笑完之后,还是张长宣稍微正经了一些:“白氏眼下的麻烦有两个......一个是白三娘过于出挑,偏偏又走了,以至于那位白公明明有许多其他子女,却无一能得上下认可,偏偏白氏又家大业大,旁支嫡出的,分了好几个房、
多少个家,其中肯定有英杰,少不得如之前那几家一般闹出内乱;第二个则是如今大英最受信重的大将兼方面之人,竟然是之前跟关陇毫无干系的一个人,两边凑不到一块去,平白生疑。”
“这是实话。”
“话虽如此,可他到底是大宗师,皇帝身兼大宗师,一日在,便一日安稳。”
“没说现在图他。”
“先守住再说吧!”
众人纷纷感慨,普遍性赞同之前的分析,但言语中却有些飘忽,俨然还是对即将到来的战争信心不足......似乎是想表达什么,却不好直接说一般。
而且,目光也都渐渐集中在了最上首那个人身上,此时正值月中,双月并下,更兼现场点了许多西苑库中根本烧不完的蜡烛,所以便是没有修为的人也能看清楚这位东都主人的表情。
司马正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些人要问什么,且事到临头也不准备遮掩,但刚要说话,目光扫到座中一人,却又不禁好奇:“李公,你在想什么?”
李枢回过神来,不由失笑:“诸位刚刚一直说大英那里是万马齐喑,是白横秋靠着大宗师修为压住的,我也是正经关陇出身,帮着天下仲姓造过的,如何不信?只是刚刚想到,其实不止是西面,东面也是万马齐喑的。
众人这才都凛然起来。
司马正也来了兴趣:“怎么说?”
“张行这个人,修为上自然差了白横秋一头,家世更不必说,但他有两个手段,堪称独步天下,一个建设我们帮内架构,调解各家矛盾;另一个便是能时时刻刻利用人事、方略,胜败去拉找人......前者是让帮内上下都要围绕
着他这个首席来运作,这也是他为什么当初一定要把我压下去的缘故,后者则是让人信服于他。”李枢正色道。“而他这两个本事如此强横,以至于让人以为黜龙帮上下团结一致,甚至有人以为黜龙帮的制度更胜于往日那些旧
制。”
“所以,黜龙帮内里不团结?”司马正微微眯眼。
“当然。”李枢叹了口气。“黜龙帮如今的态势,其实也全靠张行一人撑着......他在,黜龙帮便是上下一体,真真腾云驾雾,如真龙起势,他若不在,怕是要从人事上便要散架的......不说别的,白三娘与李四郎这二人一南一
北,其实全都系于张行一人身上,是张行用来压制大行台的秤砣,若张行一日不在,这二人会服从大行台新选的徐大郎或者雄天王?或者选了他二人,大行台的人能服膺?”
在座不少人都颔首,前面说的还不够清楚,这个例子足以说动大部分人。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白三娘和李四郎方面之任后回大行台,而大行台的几位到时候换出去,这样就不会有这个麻烦了。”张长宣反驳了半句。
“临阵换帅吗?”牛方盛嗤笑。
“咱们说的不就是现在嘛,说到底是他张首席的布置还没妥当,现在是有大破绽的......只是他到底年轻,有足够时间再去修补罢了。”窦僚也举杯插嘴道。
“非只是这两人,黜龙帮内里也有乱象……………”李枢笑道。“河北跟河南,河南又分成徐大郎的中枢派跟单大郎的地方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