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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竹对刀,刀对竹(下)(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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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子会输?要知道小夫子的小泥鳅可是很厉害的!”陈封士接得揶揄。

“到底胜算如何?”无美食可享的刘不馋倒也心中记挂书院声名。

“天道循环,阴阳周转。极者,可得锋锐,不得圆满!”王锦之悠悠而道,“这岛国画技似鬼魅摄影之法,确实将摹物写实推展到了极致,这等逼真就算是我也不可企及。”他话锋一转,接着道,“但是,正是由于它过于追求一眸一瞬的分毫不差,反将整体散布的灵动和前后衔接的气韵给消磨殆尽了。看这岛国竹炭画,只为看而看,虽然确实好看却并不耐看。而看我大煜的水墨,乃是为思而看,旨在追寻画者潜藏于中的神痕和道迹。”

“嗨,你扯得如此玄乎干什么?就简单地告诉我,是胜或负?”秦伯集听得云里雾绕,他不理传神至理,只求个输赢明白。

“小夫子以刀刻对画作,本来就像是仙人骑龟和老叟钓鳖之比,技艺虽然也有相通之处,却还是不恰切者居多。那挺厉害的小女娃姑且可算作湖中老叟,可她已经钓上了鳖,做成了菜,而且极是美味,满可饮进一壶黄酒。小夫子当然是海中仙人,但是巨龟也非凡物,或驭或覆,还要看仙人的手段啊!”王锦之像只卖力开屏的雄孔雀,这话说得更是玄之又玄。

“你个小杂毛,会不会说人话了,在这里卖弄什么风骚!清清楚楚的说,胜算几何?”秦伯集终于被王锦之花团锦簇的言辞逼疯了,一把揪住王锦之头上的杂毛,直直喝问。

王锦之被扯得呲牙咧嘴,“唉~,唉~,放手,快放手!胜负之分,我也看不到啊!”呵,终于漏了实话!

陈封士这回不地道了,坏笑着又端起杯来,不过杯中不是青茶而是浊酒,趁着王锦之被制住,捏着他的鼻子,一口灌了下去。于是,王锦之又回到案下去了!

这边的胡闹没有影响到静静出刀的瞎眼公子,正如万骑郎一语道中的,书院小夫子的动作似乎契合某种韵律。

竖刀,拉出一条痕;横刀,切断一条纹。斜刀再卷个弯,便是一片麟。

木屑像北风中打着旋的雪花,飘荡在华清池蒸腾的水汽中,如飞舞的精灵。

用指间挑起木质纤维削出来的鱼龙长须,瞎眼公子用刀柄上的沟槽将其磨得更为圆润。再拇指勾动食指,给须尖打了个卷,公子手中的三尺木雕也活灵活现了。

一苇收刀入袖,端起刻好的作品,轻轻一抛便入了华清池水。

池中的本尊鱼龙被惊得藏在水底,而赝品木鱼则随着泉水翻涌浮浮沉沉,一会儿便被满溢的池水推到了水帘边缘。

这时惊奇的一幕发生了,明明是木头雕刻出来的死物却霎时有了生命,鱼尾巴居然猛得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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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一下,便在身后水面敲起好大一簇水花。凭借反震的推力,木头雕刻的红磷鲤越过了六尺小悬崖,向着太清宫外急急飞去!

“啊!竟会如此,难道此人手中的小刀能刻出生灵的魂魄吗?”不少宾客心中如此惊呼。

“小夫子也许真是仙人吧!”目瞪口呆的刘不馋对着同样怔住的秦伯集喃喃而语。

“不可能,世上绝无仙佛,绝无可能!”神棍陈封士则出奇的敛色严肃。

“各位师长,我知晓其中机巧!”一位脸色青嫩的书院天工府讲习拘谨的插言。见一众书院的怪咖名师齐齐望向自己,年轻讲习咽了口吐沫,赶紧解释道:

“其实神妙在于木头上,小夫子选的木材叫作沉钧蚕墓榉,产自南疆,是沉钧榉和禅蚕墓一起造就的奇异之物。沉钧榉是一种极为致密的良木,入水即沉,不可作为造船的原材,但却是南云苗裔搭建城寨的首选,因为密实质重虽然使它不可载人涉水,却也令其坚硬如金铁。别说虫蚀鼠咬,就算斧砍刀劈也只能留下些许痕迹。可是有种小豸却偏偏生得口器锋利,每到作茧化蝶之时,它便在沉钧榉的表皮咬开一个小孔,钻进树心,将里面拓展出拳头大小的洞府,再吐出粘液堵住出口,然后在里面闭起死关,化蝶则涅槃而出,失败便沉寂而死。就像达摩洞里枯坐参禅的老僧,于是这等小虫便得了‘禅蚕’的雅号。”

年轻讲习顿了顿,想端起案上的茶盏饮上一饮,但看到秦莽夫黑脸上渐露不耐的神色,吓得缩回了手,也不敢再卖弄见识,接着续道,“这沉钧蚕墓榉,即是‘禅蚕’委身以期化蝶重生的洞府,变成了藏尸掩憾的‘木中之墓’。要说这‘木中墓’有何奇特之处?其实也不过两点,一是‘木中藏墓’的沉钧榉不会再一沉到底,毕竟它心有中空,虽然不足以跃然水上,却能随着水流波荡呈现上浮下潜的动态,远远看去,活像水中生灵。其二则是,‘腹中空’的沉钧榉变成了‘口能言’的‘精怪’,每到潮湿闷热的南疆夏夜,沉钧榉林便会传出间断的鞭炮声。这是因为木中空洞浸了水汽,天气一热就会不断膨胀,最终将树干炸裂开个口子,像爆竹一样噼啪作响。”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看来孟小子的哄人手段正是仰仗这等稀奇物什吧,不过其间精妙,还要你细细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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