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紫禁城,有些冷。
阳光洒在窗格上,在罗汉床上形成倒影,朱由校盘膝而坐,手里拿着一份案牍,聚精会神的看着。
在朱由校的身边,摆放着诸多案牍,现阶段对大明来说,并非万事求变,其第一要素就是备荒备灾。
毕竟此后数十年间,甚至更长的年限内,所生灾情这一客观因素,是不会改变的。
围绕这一核心前提,朱由校所推动的诸多谋改,才能力保大明,在尽力减少损失的前提下,去不断地改变现状。
灾情,是一条红线。
灾情,是一把量尺。
灾情,是一道警训。
推动新政的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叫大明改变吗?
倘若灾情频生,不能得以遏制,不能得以控制,那大明又何来改变一说?
“皇爷,杨涟来了。”
魏忠贤手持拂尘,踱步走近,欠身道。
“嗯。”
朱由校应了一声,继续翻看案牍,此时他的心里,对涉及河政的几位人选,在做最终明确。
水利设施的建设和防范,对生产力相对低下的大明,还是较为严峻的挑战。
必须要有行之有效的制度,才能确保涉及水利的诸多谋划,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而转。
杨涟走进东暖阁,见天子盘膝而坐,聚精会神的御览案牍,身边还摆放了诸多案牍,心下不由一愣。
他没想到天子竟这般的勤政。
尽管在朝堂之上,多言天子乾纲独断,闭塞言路,做事喜随本心,可就时下所形成的态势,杨涟却挑不出任何理来。
说辽东,现在局势安定了。
说朝堂,现在朝局稳定了。
说赋役,现在国库增收了。
说地方……
杨涟在心里一项项想着,发现天子乾纲独断之下,非但没有对社稷造成危害,相反却叫社稷变得更好了。
“在各府州县兴建水库,是必须要明确的啊。”
想着,却听到天子的感慨之言,“临近黄河、运河等诸河、江、水的地域,那些兴建的水库,必须要兼顾分洪、泄洪的承载。
这件事情若是能统筹做好的话,就算形成水灾或者旱灾,那么整体危害性相较从前,必然会大幅降低。
所以不管是河政总督,还是诸治河巡抚,这所辖的衙署内,必须要筹建起明确的各级衙署,继而形成上下统筹的体系。”
陛下在忧心地方河政?
听到这里的杨涟,心里不由一紧,这些年来,他也发现大明治下,所生灾情的问题,开始愈发严峻了。
“嗯?杨卿来了啊。”
朱由校准备再拿一份案牍,却发现杨涟凝神而立,露出笑意,“什么时候过来的,快过来坐,有些事情,朕要和卿家商榷一二。”
“臣遵旨。”
杨涟忙作揖应道。
“卿家此前所呈奏疏,朕看了。”
见杨涟快步走来,向自己再次作揖,朱由校放下手中案牍,“大明的吏治,确非一次京察大计,就能有效改变的。
这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不过卿家所想虽好,却多有些不切实际,倘若以身作则有效,那我大明吏治,就不会是这般情况。”
杨涟侧坐在罗汉床上,露出凝重的神情,他所想的那些构想,皆是根据京察所查,才想出来的。
“臣愚钝。”
杨涟想了想,欠身皱眉道:“倘若臣所进谏之言,多是不切合实际,那应该以何法,来整顿吏治?
自奉旨行京察以来,臣心里就甚是惶恐难安。
我大明的吏治,已到必须整顿的程度,倘若继续这般放纵,将出现极为严重的问题。”
“你能认识到这些,就代表朕当初没有看错人。”
朱由校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杨涟,“对于前朝发生的种种,朕不想再过多谈及,情况就是那种情况,事实就是那种事实。
对与错,人人心里都有一本账。
但现在是天启朝,大明是朕在统御,所以先前的种种,朕绝不允许再延续,这对大明并无益处。
魏伴伴,去将那份公函,给朕拿来。”
“喏!”
在殿门处的魏忠贤,忙作揖应道,随后在杨涟的注视下,快步朝御案走去,捧着那份公函走来。
“吏治新规?”
当杨涟接过眼前公函,看到所书,皱眉自语道。
“卿家可以先看看。”
朱由校拿起一份案牍,对杨涟说道:“有什么想法,等看完以后,咱们君臣再聊,现在的大明啊,时间太紧迫了。”
言罢,也不管杨涟怎样想,就继续翻阅起来,涉及水利的事务,必须尽快明确,他要完善自己的构想。
见天子再度忙碌起来,杨涟看了看手中公函,又看了看天子,随后就低头翻阅起来。???.iua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