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儿女。儿女们无论怎么样对父母,而父母们都不会计较,反而希望他过得好。
天底下的父母也不都是这样。总有那么一两个例外。比如我的父亲。
他唯一给过我的大概就只有生存的本事了吧?
从七岁开始我就开始习惯了生存,一直到现在。无论他做过什么,我只能是原谅他。但是并不认可他。
因为我很清楚,喊他爸爸我是有多么拗口,毕竟从小到大,他不去扮演那个角色,导致爸爸这个名词我几乎不用,生疏了.........
但是有些情愫总是可以让我做些顺水推舟的事情,比如在祭奠老师和师娘的时候,顺带给他也烧点纸钱。
父亲的坟头长满了草,没有墓碑。
若是我哪天不在了,他的坟头一定会消失在沧海桑田的变迁之中,其实不仅仅是他,老师师娘以及我的坟茔终归都会消失在沧海桑田中。
只不过有些人有人念及,会存在得长久一些。而那些自绝于社会亲人的,会快一些......
所以,大多数人,根本就不在意身后骂名。他们很清楚只要这辈子舒适,什么倒行逆施,人神共愤,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颤抖的女声,“你.......是.......方向.......?”
声音一听就很老。还知道我叫方向,还这么激动,只有一个人。
我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山上那栋别墅,长满了爬墙虎的别墅,像极了一个年代久远的堡垒。就那么屹立在山巅,被无数的坟茔簇拥着.......
我的心情一点也不复杂。我连头都没有回。
就径直往山上走去。
我现在的生活很简单,无牵无挂。我不觉得孤独,我也不渴望亲情!
年幼的我无比的渴望我身后的那个女人突然出现,给我温暖。如今的我,连她的容貌我都不想看见。
那无数个饥寒交迫的夜晚,我在那栋破烂的屋子里哭喊,“妈妈!!”的时候,无数次呼唤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出现。现在我已经习惯了没有她的生活,她又出现了!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那无数次的哭喊没有回应,无数次的憧憬破灭到绝望的那一刻,我已经咬牙切齿的发过誓,当她已经死了.........
我不可以背叛那个时候的自己。我无比佩服那个时候的自己。
我提着剩余的纸钱香烛鞭炮,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在不时炸响的鞭炮中,头也不回的朝着陈南的母亲坟前走去。
陈南母亲的坟前有人,有很多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的都是衣着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一个穿着西装的少年,正在恭恭敬敬的在一块墓碑上描金。
那块墓碑是陈南的。只是之前上面刻的字是红色的,那叫假冢。我们这边的风俗习惯是假冢红字,真下葬的那一天描金.......
曾经看到这块墓碑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想笑话陈南的,就比我大几岁这么年青就给自己做了假冢。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事实再一次证明,不要用自己的思维模式去评判别人所为。
你又不是他,你不懂他的眼界,环境,以及他可以嗅到的危险!!!
那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眼圈红红的,一笔一笔的描写着墓碑里的镌刻。
应该是陈南跟我提到过的儿子陈濯。
旁边还站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搀扶下,有如老僧入定一般,直勾勾的看着墓碑。
老者的旁边是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轮椅的后面是一个农妇,粗糙的外表,眼神冷峻。他们的身后站着跟甜甜差不多的少年。左右巡视,不知悲伤。
轮椅的旁边站着四个女人,都是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胸前佩戴着小百花,姣好的面容上都是悲戚,其中一个还泪如雨下.......
他们的后面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在低声的接听电话,满嘴的英语。
我没敢靠近。只想着等他们结束了以后,我再去祭拜。
蓦然看见,磨刀亭旁边的别墅的大门居然是虚掩的,莫非叶夏也回来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别墅二楼的阳台上,一身蓝色青花旗袍的叶夏已经翩然现身,静静站在那里。绝代风华,有如一朵牡丹盛开在荒山野岭上,乱坟枯草中........
似乎看到了我,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绕过了那一堆人,绕过磨刀亭,推开了虚掩的别墅大门,走进了荒草丛生的院子,又穿过灰尘遍地的客厅,上了脏兮兮的楼梯,来到了二楼阳台。
站在了叶夏旁边。
还是恭敬的喊了一句,“叶总好!”
她看都没看我,也没有搭理我。就那么雍容华贵的站着,纹丝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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