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沙器之还不了解李学武,如果了解就会知道,李学武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更不会拿下属撒筏子解气,那样也不会得到保卫处那么多人的支持。>
有数儿的几次都是别有目的的,就像今天上午那次,就连聂副厂长都不认为李学武是在发脾气。>
蒙谁呢?>
能管理一个处室的领导会随便发脾气?>
玩儿呢!>
这事儿说到哪儿,都不会有人相信李学武是简简单单的因为保卫处的项目被拖延了而发脾气。>
“怎么不说话了?”>
李学武靠坐在后座上,看了前面的两人一眼,问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不是~”>
沙器之抿了抿嘴,李学武既然问了,就得有人回答。>
这个车里一共三个人,指着韩建昆回答得猴年马月了,所以沙器之很有自觉地接住了李学武的话。>
这会儿他也是摸不准李学武的脾气,但还是得沿着李学武的话说下去。>
所以这会儿扶着座椅转了个身子,看向李学武问道:“处长,您不生气啊?”>
见李学武看向他,便解释道:“他们明显是没拿咱们当回事儿啊!”>
沙器之也是个好苗子,跟了李学武几天,就已经学会说话了。>
这会儿并没有说搪瓷厂给李学武难堪,而是用了咱们这个亲近的词汇。>
“哈哈哈”>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这个副处长很大吗?”>
也不等沙器之回答,眼睛看向了车外,看向了四九城的红砖绿瓦。>
“这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干部,像我这样的,你站在楼上随便扔一块儿砖头都能砸着仨”>
“您真会开玩笑,呵呵”>
李学武讲笑话他也不敢笑,而且他也并不觉得李学武在说笑,所以只能轻轻地接了一句。>
看了看沙器之的拘谨模样,李学武微笑道:“我以前跟保卫处的人说,我这个副处长出了轧钢厂屁都不是”。>
不等沙器之做出反应,李学武又继续说道:“在东城我也是这句话,甚至都不用出了东城”。>
沙器之扶着座椅,看着望向窗外的李学武说道:“我是觉得您挺有风度的,比我见过的所有领导都有风度”。>
“是嘛!哈哈哈~”>
李学武颇为受用地笑了笑,说道:“所以不要听外面的人乱说,不要怕我,如果我的同志都怕我,那我不是一个坏人了嘛”。>
“是”>
沙器之笑了笑,说道:“不是怕,是尊重,尊敬”。>
“别!”>
李学武摆摆手,说道:“不要用这个词,我会有压力”。>
好像今天颇为有谈兴似的,李学武边打量着这座迎接春天到来的四九城,边跟沙器之说道:“我跟你说过,工作中咱们是同志,私下里咱们是朋友”。>
初春的四九城仍然是一片灰黄色,但时而还是有一抹春色撞入李学武的眼帘。>
那是从墙角伸出的几树枝丫,上面点缀着朵朵粉白。>
这个时候敢顶风冒雪绽放的,也定是凌寒独自开的梅花了。>
“相处得久了你就知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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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武双手交叉放在了腿上,口中缓缓地说道:“不敢说刚正不阿,但也是为人正直,说豁达大度好像是在自夸,但我确实没有做过什么构陷他人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李学武顿了顿,好像想起沙器之先前的那个问题了,便就着回答了。>
“我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但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儿就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沙器之不知道遭到轻视在李学武这里算不算是小事,但在他看来,如果这件事放在他的身上,可能早就拂袖而去了,哪里会跟对方客气那么多。>
这也是沙器之佩服李学武的地方,觉得李学武很有度量。>
听李学武说他为人正直,沙器之倒是觉得这话不虚。>
即使有李学武交代他做的那件事,但从跟着李学武这些天忙前忙后的见闻来看,李学武确实是一个光明磊落、兢兢业业、认真负责的好干部。>
沙器之都觉得今天李学武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了,没想到处长竟能这么的宽以待人。>
吉普车进了分局的大院儿,李学武摆手示意沙器之跟着自己来,让韩建昆去停车。>
跟着李学武上楼,沙器之很是自觉地拎着手包走在后面一言不发。>
“这是我的办公室,找地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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