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手拖了一张马扎让秦礼坐下。>
秦礼则看着被她放一边的“封神榜”。>
沈棠注意到他的视线:“怎么了?”>
秦礼斟酌着打直球:“主上近来……总看着它……让吾等忧心,此物是什么邪物。”>
沈棠恍惚一秒,意识到秦礼来的目的。>
“不是,也不全是它的缘故。”沈棠笑容淡了两分,抬眸对上秦礼关切的眸子,当着秦礼的面又开始走神。当她回过神之时,她的手几乎要掐上秦礼脖子,后者也不避不让。>
沈棠讪讪收回了手:“你怎么……”>
秦礼何其聪明,隐约猜到沈棠真正心思。>
“主上刚才是想杀了臣吗?”>
这句让沈棠浑身激灵:“误会,我……”>
秦礼再问:“送臣上榜?”>
沈棠见秦礼猜到,烦躁挠了挠马尾:“是有这个想法,至少也算是一条活路不是?”>
这段时间几次发呆都是在思考这个可能。>
万一未来真驶向深渊,自己是不是可以在秦礼等人尸变之前,亲手杀了他们送上榜?>
自己不是神么?>
神只要能归位庇护他们还不简单?>
不管是复生还是开个后门送去哪里生活,都是可以的吧?神,难道连这点都做不到?>
这样的念头犹如藤蔓缠绕她,驱之不散。>
越想越心动,越心动心脏就跳得越不正常,无形的力量在里面拉锯,以至于沈棠分不出多余心神思索其他,在外人看来就是她在发呆。沈棠知道自己的念头很危险,从即墨秋透露的只言片语以及她几次梦境来看,作为“神”的自己也曾因为类似的行为付出代价。>
代价很惨痛。>
她要重蹈覆辙就要付出同等代价。>
沈棠不认为自己付不起。>
此时,秦礼的声音拉回她思绪:“臣对这些不清楚,但也知到了这一步,败局已定,上不上榜也没什么意义。上榜之后又以什么姿态‘活着’?只要不是活人,没有意义。”>
天地荒芜死寂,待在榜上有什么用?>
“说不定我能带你们走?大祭司也说大小世界亿亿万万,我们未尝不能重新开始!”>
“此间的秦公肃才是主上认识的秦公肃,别处的还是吗?没有重新开始一说。人之一生,从生到死就是一场轮回。”秦礼所知内情远不如顾池那么多,但也听出沈棠话中蕴含的危险,他执着又坚定,“主上莫要入执念。”>
“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秦礼道,“只求一场圆满。君臣一心,同去同归。”>
求得多了只会失去更多。>
根据即墨秋此前透露的内容来看,统一大业圆满自己能活着上榜,有个三长两短也能死了上榜,这个结果他不抗拒,但他不想主上钻这个漏洞强留。怕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主上被反噬。>
秦礼弯腰将“封神榜”捡起来,卷好。>
“正因为一生短暂,所以时时刻刻都珍贵。倘若主上告诉我未来还有几百上千年等着我去过,我可能会失去活下去的动力,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珍视每一时刻。”秦礼将这卷“封神榜”放到沈棠手中,故作轻松地道,“其实,我现在就过得挺累,想快点打完。”>
“公肃觉得累了?”>
秦礼道:“主上不觉得活儿太多了?”>
这世上没人喜欢打工吧?>
他也想等天下安定,后起之秀成长起来接替自己的班子,打了一辈子的仗就不能享受躺平个几年?他是人又不是将作监那群木头疙瘩,不吃不喝也能天天运作到零部件报废。>
沈棠:“……”>
秦礼幽怨道:“朝内对此颇有微词。”>
和平发展那几年还好,假期多,开战这几年过得生不如死,根本不知道放假为何物。>
秦礼又身兼数职,两眼一睁就是干。>
其他早就成家立业的臣子还好,为了子孙后代猛猛干活,回家看到丈夫/妻子面庞,看到立足未稳的子女,看到需要自己奉养的父母,看到还指望自己升官发财的族谱……整个人就像是打了一针鸡血,第二天再想赖床也要强求自己睁开眼起床。然而,他是光棍。>
无父无母,无妻无子。>
早年流浪也好,辅佐吴贤也好,为了赵奉这些旧部都能咬牙硬撑下去。之后转投主上帐下,赵奉他们各自站稳脚跟,秦礼也不用为了保护他们殚精竭虑,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主上以及主上派下来的工作。没有人天生喜欢干活的,秦礼也不例外,只是因为沈棠以及还未完成的理想,他才坚守岗位。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功成名就后潇洒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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