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父让我填写籍贯资料,和身家清白文书。我字儿丑,写不好。刚好听说了,祖母你最近在练字开蒙,想让你帮我写嘞。”
“有您老帮忙,那我还愁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愁了啊!”
小裴少爷要是存心想哄人,那一张嘴,能把人甜晕咯。
至少老崔氏听到这话,笑的脸都快僵了。
但她有自知之明,因此想了想,把崔仲渊喊来,道:“老二,你帮帮坚哥儿,看这个文书,要怎么写。”
崔仲渊乐呵呵来帮忙。
裴坚说道:“崔叔,这样,你来写一份,我跟着再照抄一份。”
崔仲渊有点为难:“坚哥儿,你得把具体情况说出来啊,要不我怎么帮你写。”
裴坚转了转眼珠,道:“我的情况比较复杂,这样,你就照着岘弟的情况写。给岘弟写一份身家清白文书,再把岘弟的籍贯资料写了。”
“我跟你说叔,这事儿可马虎不得,岘弟以后早晚都要参加科举的。你得提前学学,怎么写这些东西。”
崔仲渊觉得有些奇怪,他参加过科举,自然知道流程,根本不用学啊。
但老崔氏一听,就赶紧附和:“对对,老二,你赶紧写。”
啊这,行吧。
于是,崔仲渊便写了一份崔岘的身家清白文书,又写了一份崔家三代的户籍等资料。
裴坚眯起眼睛,看着他写。
而后装模作样又照着誊抄,写了一份自己的文书。
等写完了。
他拿出印泥,在自己的文书上,按下手印,开玩笑道:“叔,你也来按个手印。”
这可不是瞎按得。
崔仲渊摇头失笑:“按这干什么呢?”
裴坚眨眨眼,用开玩笑的语气,半真半假说道:“你按了手印,我就能拿着这份文书,给你家岘哥儿报考科举了啊。”
崔岘如今书上,按下手印,也是无效的。
因为还得五个童生互相联保,还得去找本县在籍廪生出具保书,还得呈去县衙礼房核实。
崔仲渊以为裴坚开玩笑呢,摇头直乐。
老崔氏纳罕道:“咿,坚哥儿,你怎地要给岘哥儿报名?岘哥儿才九岁,不着急,还没到时候呢!倒是你,明年下场,可得好好考。”
裴坚继续半真半假的开始诉苦:“哎哟,祖母,您这话说的,跟我不想好好考似的。我这人吧,纨绔一个,笨的很,怎么学都学不会。”
“我这考科举,铁定是没指望咯!倒是你们家岘哥儿,厉害的很,以后绝对是状元郎。”
“你说我要不把自己的保单、资料丢了,把岘哥儿的报上去。这样一来,是不是就算你家岘哥儿替我去考试啦?那将来他中了状元郎,绝对得有我半份功劳!以后就算是他再厉害,也还得叫我一声大哥。”
“祖母你先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崔氏听得直笑,安慰他:“莫要妄自菲薄,你也很厉害呐。”
裴坚眼底浮现出一抹自卑,随后很快便掩饰过去,大惊小怪嚷嚷道:“祖母,您最近学得也太棒啦,都会用成语了!”
“你这么厉害,岘哥儿是随了您呐!”
老崔氏被夸的一直笑。
裴坚趁热打铁:“您想想看啊,咱大梁王朝一百多年以来,最年轻的童生县案首,似乎是11岁吧。最年轻的状元郎,好像是21岁。”
“咱岘哥儿,明年九岁,下场中县案首!全大梁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童生县案首,那不得轰动整个大梁。”
“然后他再接着考,三年后,十二岁,吧唧,中状元了!”
“等上朝以后,陛下坐在朝堂上,眯起眼睛四处打量,疑惑道:咿?状元郎呢?咱家岘哥儿穿着绯红状元袍,小萝卜头似的,费劲挤开群臣钻到最前面去,大声道,我在这儿呢!”
“所以你看,就这手印,按不按吧!”
他讲的绘声绘色。
老崔氏和崔仲渊都乐不可支,最后老崔氏一上头,贼兮兮道:“按一个,按一个!仲渊,咱自己私下讨个彩头!”
崔仲渊一想,看似按个文书,但其实没人联保、互保,又不呈交县衙,那其实就是废纸。
裴坚这孩子,总不能真敢去给岘哥儿报名。
于是半推半就,在裴坚的玩笑声中,按了一个手印。
裴坚欢呼出声:“九岁、县案首!全大梁都找不出第二个了!祖母,崔叔,你家得发达咯!”
老崔氏、崔仲渊想想那个画面,哎哟,美的龇着牙乐!
后来因为要忙着收拾新家,他俩没再特地留意这个事儿。
那张文书似乎也没想起随手扔哪了。
裴坚精明的很,又玩笑般打了个补丁:“祖母,崔叔,今天这事儿,可别跟岘弟说哦。他要知道咱编排他,指定不高兴。”
老崔氏笑的肚子痛:“你放心,祖母肯定不跟他说。”
裴坚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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