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说着,拿起了澡巾,自己慢慢地搓起来。
安心站在一旁瞧着,从他脸上,看不出一点点生气来,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他拜了陆怀师父,又告了他的秘密,这样欺师灭祖的行为,乃是深宫之中最大的忌讳之一,难道陆怀真的一点儿也不生气?
陆怀自己慢慢搓着,慢慢在脑海中串联着与安心有关的事情,不知不觉间,便想到了第一次让安心服侍服侍沐浴的时候,曾与安心有过的对话。
那时候,他心里想着心事,便也问了安心,出宫之后,有怎样的打算,是否想过要成个家。
安心那时候给他的回答是,全凭他做主,也许过些年头,也会想找一个伴儿。
如今看来,全凭他做主自然是假的,那么也会想找个伴儿,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陆怀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慢慢停下了搓澡的动作,仔细搜寻着脑海里那些微而过的灵光一闪。
终于,被他抓到了最重要的那一条闪念。
既然凭现有的条件,安心对他既不会敬,也不会怕,那么,就只有由他来制造一些条件了。
安心是五岁入宫,如今已经十一年有余,安心进宫之时,正是前朝末期最黑暗的时候,也是秽『乱』宫廷的可能,依旧存在的时候。那么,就说明安心也有可能,是因为与他入宫相同的缘由,被人送入了宫中。
他既然能够宗伟复起,安心又有什么不可能呢?便是不可能,难道他就没有办法,将这事变为可能么?
宗伟复起,对于宦官来讲,是完全不可控的一件事,也是超出任何一个宦官,能够预想的事情。而宗伟之事本身,是任何一个宦官心底最易被触动的事情,也是任何一个宦官,心头最重视的事。
此事一起,安心所有的阵脚都将被彻底打『乱』。那将是他择机而入的大好机会。
若是安心能够宗伟复起,便是与他站在了同一条船上,到时候,便是安心不会彻底导向他,犹豫之间,慌『乱』之间透出的一点空隙,也能够让他行事的时候便宜很多了。
如此一来,在设计阵苏阁老一方的时候,他也能够多很多成功的几率。这对他是否能够全身而退,保住全家乃至全族人的安危,都有太过重要的干系。
陆怀低头看着水中某一个点,心中,重新开始酝酿起一个新的计划来。
这一夜,因为与秀珠坦承了身份,他睡得从未有过的踏实,第二天一早,他早早地便醒来了。
仔细推敲了一下自己的计划,用过早饭后,他外出走动,将安心带在身边,却暗中让吴大单独去往了曾为陆钱氏扎针救命的老郎中那里。
他没有让吴大直接去老郎中的『药』堂,而是让他先在附近仔细打探了一番。探查之后的结果是,老郎中不仅医术高超,医德更是有口皆碑。
如此一来,他的计划,便有了成功的前提。
宗伟复起一事上,他便是想要作假,也不能够直来直去的作假,否则,极易被安心识破,到时候,不仅于他收服安心毫无用处,反而还会引起安心的警惕,招致反面的效果。
他唯一能够借助的,便是医者的仁心。唯有真正的仁心,在任何利诱与质问面前,才不会改变初衷。
陆怀确定了老郎中的口碑之后,找机会亲自去与老郎中长谈了两次。然后,才带着安心,一同前去。
土路之上,马车微微有些颠簸。安心瞧着闭目养神的陆怀,心里总觉得有些打鼓。
这几天,陆怀时常外出,完全没有避讳他的跟随,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也许是因为,陆怀一直没有为他告密的事情,和他发过火生过气,淡定得有些过于不正常了。
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下来,他能够确定,陆怀的的确确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可是好脾气,不代表没脾气。是人被他这么摆了一道,都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可陆怀不仅不生气,还完全不避讳他的监视,怎么想都大大的不对劲。
难道,陆怀是故意这样做,让他放松警惕的,避免以后他时时监视?还是……另有什么目的?
安心透过车窗,感觉周遭越来越荒凉,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担心。
对于陆怀,他一直没有能够真正地看清楚。陆怀,可以说是他所有追踪过的人里面,最难懂的一个。
他一直有一种感觉,陆怀在温和文雅的面孔背后,还藏着什么别的面目,该不会是……心黑手狠吧?
陆怀不是个简单的人,应该明白,他的主子盯上了他,不是除掉一个眼线就能够摆脱的,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吧?
安心心里正琢磨着,忽然听到陆怀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心中微微惊了一下。
陆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安心:“那件事,你做得不对。”
陆怀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来,安心反而踏实了许多。他不怕陆怀和他说道这件事,只怕陆怀一直压在心里,隐忍不发。那才是真可怕!
“您也说了,我们只有师徒的名罢了。”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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