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的两张椅子上。
坐定后,班良便微微笑着,开口道:“我们是何来意,已然不必再叙,只想问问公子,是否已改了主意,与我家主公联手?”
苏三单手捧过茶杯,却没有要饮的意思,只是用手捧着,微微垂眸,看着那茶杯,微笑不语。
于三吉微微皱眉,眼底有一丝不快浮起,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给班良使了个眼『色』,班良便继续对苏三道:“还望公子尽速拿定主意。如今程党大势已去,朝局纷『乱』,正是您与我家主公联手的好时机。来日夺了天下,主公愿将天下一分为二,与您分而治之。届时您与父兄雄踞厚土,建立万世基业,岂不美哉?”
苏三拾起杯盖,轻轻刮了刮杯身,眸光伴着微晃的茶水,隐隐浮动,似是有所动心。
班良抓住时机,立即又道:“有些事,不妨对公子明言,朝中不少重臣,都已然投靠主公,但是主公最看重的,却始终是公子您。主公曾说,放眼朝野内外,唯有您是如他一般,真正具有帝王之才,若不能与您联手,将是他毕生之憾。”
苏三听罢,意味不明地合上了眼眸,举杯欲饮。
班良见状,握紧了手,前倾身体,加重语气道:“公子如此奇才大器,不会真的甘心,就此埋没于青史之中吧?也不会真的甘心,让才干见识同样卓尔不凡的父兄,日日去朝拜一个女子,仰一个女子的鼻息而活吧!”
苏三合起的眼眸,倏地睁开了一条缝隙,握在茶杯上的手,也因突然加力,而变得骨节更加分明。他在一刹那间,周身从容尽褪,隐有怒意,外泄狂涌。
班良得意地暗勾了下唇角,一旁的于三吉,也看出苏三的情绪『乱』了,频频给班良悄悄使眼『色』,让班良趁机再劝,赶紧把联手的事情落定,然而,班良却微微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再说。
苏三意识到情绪外『露』,很快便收敛了情绪,表现得四平八稳地喝了茶,然后,缓缓起身,对班良道:“先生的话,我会考虑,今天,便到这里吧。”
说罢,苏三扣上杯盖,放到一旁,起身向珠帘走去,亦有小厮,同时步入花厅,对班良和于三吉,躬身比手道:“二位请。”
班良欣然点头,起身,于三吉却拧着眉头,满心不快。
班良劝了一声“走吧”,于三吉才不情愿地起身,同班良一起,随小厮离开。
两人走出倚梅胡同之后,沿着无人的小巷,一路穿行。
走了许久,进入一处偏僻的民宅之后,于三吉点起灯,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班良:“他刚才已经心神不稳,有所动摇,你为何不再劝他?来了多少趟,还没有成事,万一真成不了,主公怪罪下来,你我岂不麻烦?”
班良笑着摇头,尽在把握地捋了捋胡须,坐在椅子上,从容道:“少监莫恼,你想,若是苏三真无心同意,怎会一次又一次出面相见,听我之言?”
“你的意思是?”于三吉偏头看着班良,琢磨起来。
班良冷笑了一声,点点旁边的小几,对于三吉道:“他不过是嫌利益不够大。耐心等吧,等到苏家只手遮天,等到苏阁老真真正正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就会嫌弃位极人臣的位置配不上他苏家,就会挟着他拥有的东西,认真地同我们谈了。”
于三吉快速琢磨了一下,便也『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然而,心满意足之下,于三吉不禁又有些不安,背着手,在室内徘徊了几圈。
片刻后,他站定,扭头看着班良,光滑的脸上,带着几分忧虑:“我徒儿王景,已经许久没有『露』面,你说,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班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您这位徒弟,人精里的人精,怎会有事。他定是又到哪里淘换奇珍异宝去了,从前也不是没有这事,再等一个月,他不『露』面,您再着急也不迟,否则若是无事,却惊扰了主公,岂不……”
“有理有理。”于三吉便是想要听这样的话,见班良果真如他期待地这般说,加之对王景的头脑手段,也极信任,也便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稍晚,于三吉和班良,各自进入左右两边的次间休息。
室外窗下,一个黑影,随即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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