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知~道~了~”尾音拉长,带着满满的疼*,“你一会儿换了衣裳,咱们出去折梅花,然后去寿宁宫拜见帝祖母。”
“阿姐今日不忙了吗?”阿瑾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家阿姐,依旧是清减的,只是比起前些日子,已经是好了许多。
“还好,”顾翎璇眉眼都是舒展的,想了想又加了几句,“南界国书到了,帮了我一个大忙。”
顾翊瑾温缓地笑起来,阿姐从前,是不会与她解释这些的,她向来不喜自己参与到这种尔虞我诈的纷争之中。
姐妹二人换了衣裳,连轿辇也不乘,只吩咐抬轿辇的侍监跟着,等在一旁。
若论起梅花景致,云宸帝宫上下尽推绿萼梅林,阖宫梅景,无有出其右者。
绿萼苑名为绿萼,内中却不止有绿萼一种梅花,白梅高洁,红梅灿烂,绿梅精致。
玉蕊含珠,皎月初华,冰骨玉神,朱砂卧雪,锦绣云霞,美人娇容……
林林总总,红梅、白梅交相辉映,绿萼枝干虬结,苍劲清傲,在冰天雪地中构筑出一个琉璃粉晶的世界。
顾翎璇攀了一枝绿萼,轻巧地压下枝桠,凑至鼻尖,不期然地沾染了花蕊中的落雪,清浅的凉。
凤眸微垂,轻轻阖着,思绪百转,仍是这样簌簌的雪,纷纷扬扬,将整个云宸帝宫都染了一片茫茫的白,周围萦绕着沁人的冷香,只是少了那一年恍若仙人的少年。
眉目清冷,气息薄凉,偏偏对上那一双眼睛的时候,眼底温柔的像是最最温润和缓的泉,一眼清冷,一眼入心,一眼此生只一人。
自此心心念念的,都是那日绿萼白雪中恍若谪仙的少年,俯身下来,声音清越如泉:“你很好。”
“阿姐?”顾翊瑾不知何时走至她身边,怀里拥着几枝娇艳的红梅,“你怎么哭了?”
顾翎璇抬腕,触手冰凉湿润,没有半丝温热。
“哪有,雪化了而已。”顾翎璇清浅地碰了碰面前的绿萼,红唇绿萼,美到极致。
眉眼舒展,流转几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帝太后苏氏居于寿宁宫,顾翎璇和顾翊瑾姐妹俩乘了轿辇,怀里抱着梅花,甫一下轿,宫里苏氏身边的竹华早就得了消息,进去回禀。
“帝祖母万安。”两人抱着梅花,笑吟吟地进来,都披着玄狐的斗篷,戴着兜帽,衬得脸越发的晶莹可人。
“这样大冷的天,你们两个怎么来了?”秋年搀了苏氏出来,见了一前一后的姐妹俩,笑米米地,连带精神都好了几分。
青箢绿映等人侍候了自家主子褪了披风兜帽,挂到一旁勾漆桦木绘彩饰的衣架上,一品玄狐二品貂,两人的披风都是一等一的玄狐皮毛,滑顺无比,有偶然落在披风上的细雪花,此刻进了殿内,被炭火烘着一暖,也化作了细密的水珠,沿着玄狐毛尖滑落下来,在猩红的地毯上汇聚成一汪湿意。
“瞧着今日风了些,绿萼苑里的梅花开的正好,来给祖母送几枝梅花。”顾翎璇笑道。
竹华与秋年接了二人怀里的梅花,苏太后满面笑容地看了,连连道:“好,都是顶好的,你们俩有心,”又吩咐秋年二人,“把哀家那对连珠碧玉瓶取出来,将这花插上,怪好看的。”
顾翊瑾在一旁撒娇道:“要顶顶好看的花瓶来装,这可是我和阿姐亲自选的呢。”
秋年屈膝笑道:“是,奴婢知道了。”
苏太后道:“偏你促狭,那连珠碧玉瓶是哀家当年的嫁妆,你还不满意?”
顾翊瑾抿着嘴笑:“哪有,瑾不过就是多了句嘴,帝祖母就饶过瑾这一次?”
寿宁宫一片欢声笑语,顾翎璇也在一旁微微笑着,苏太后道:“这些日子看你都清减了,这几日可好?”
顾翎璇笑:“璇无事,帝祖母无须担心,倒是您的身体,这些日子风寒雪大,可是马虎不得。”
苏太后笑道:“哀家身子好着呢,整日无所事事,就是闲着,最好调养的,”她深深地看着顾翎璇,“你身子不好,这些日子事务又多,苦了你,身边跟着的人一定要仔细上心。”
顾翎璇道:“您放心,苧姑是母后的人,打照顾璇的,很是妥帖。”
苏太后眯了眼:“那就好。”
顾翊瑾道:“帝祖母放心,还有瑾在,一定看着阿姐好生保养身体。”
苏太后靠着一旁的大迎枕:“你们姐妹这是和好了?”带着笑意的眼在二人之间逡巡,“不是前几日跟乌眼鸡似的,谁也不理谁了?”
顾翊瑾拧着手帕子,微微嘟着嘴道:“哪里的事,是先前瑾身子懒怠,阿姐又事务繁忙罢了,什么和好不和好的,”姑娘攥了拳头,“是哪个在帝祖母面前嘴?”
顾翎璇看一眼妹妹,再看一眼眉目间已现沧桑的苏太后,低眉道:“先时是璇愚了,让帝祖母担心,是璇的不是。”温润的凤眼清透如玉,“这些日子前朝的事实在繁杂,后宫的事璇也有心无力,唯恐出现疏漏,只怕要劳烦阿瑾了。”
凤眼眼尾微挑,看向一旁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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