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我这是身在何处?”
我知道他已将前尘往事弃在了身后,这一刻对他而言是一个全新的伊始,我回了他一笑:“这是何处你也不必明白,要紧的是往后你该往何处去。”
吴裕才似明白,又似不明白,终是点点头,顺服地跟着吴甲到了门前,无知无觉地从口门走了出去。
他的身影才刚消失不见,便有一声悠长的鸡鸣穿透了茱萸巷,吴甲急忙上前将两扇门一同阖上≯之间,门口带着暗火的大门杳无踪迹,还是几块长木板拼成的门板,有隐隐的光线从门板缝中挤进来。
“吴甲,殷乙,开铺子了。”师傅舒展了一下双臂,顺势将五铢钱揣入怀中。
吴甲搬开了第一块门板,师傅向外望了一阵,便同我道:“今日倒不见有人来买药,你且回屋歇一觉罢。”
我顺着他的目光也向门外张望了一回,心里嘀咕,我怎瞧不出今日有没有客来,师傅望的明明是门外,我怎么觉得他望的是将来。
师傅说罢自己先往后院去了,我忙忙地赶上他,方才的疑惑一直未去:“师傅,师傅,吴三利夫妇穷困潦倒时情深意重,连寻死都要在一处,不肯分开,有了钱财身家,日子不得过得愈发和美了么?怎就撕扯起来,非要相害性命了呢?”
我知道这不能怨在五铢钱上,吴裕才也该知道,故他并不怨怪师傅给了他爷娘五铢钱。但这究竟该怨谁?师傅呵呵笑过,并不答←适才不肯答吴裕才,现下也不肯说予我知道么?
我加快几步,绕到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缠道:“师傅,你便告诉阿心罢。”
师傅绕不过我,只得退脚,“傻丫头至今还未看透么?这世间夫妻能共苦的不少,能同甘的却着实不多。大多人尝过甘甜的滋味,便生出贪念来,各自有各自想要的滋味,独忘了初时将他们拴在一处的苦味,又怎能再相守?”
这便是了,那五铢钱就是吴三利夫妇二人,乃至所有使过它的人的甜头,尝过了,都不肯放,紧握着这甘甜又凶险的欲望,一步步背离本初。
我想要将这话说给师傅听,问他我参得可对,一抬头,师傅早撇了我一人在院子里傻立着,自个儿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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