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东家长西家短的〔不知怎的,她就说到了西湖边天竺看经院的一桩奇事。
“看经院我是偿的,山门外有个接西湖的塘子,那里头的荷叶莲花原是临安城里最好看的,岁岁不断,五六月里因这荷塘,多少文人学士要去吃斋题词£中的时候,倒奇了,一池子的荷叶全败了,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儿。”张家娘子拍着自己的腿啧啧遗憾。
我自是知晓是为何故。
“本来还当那荷塘就此荒败了,到底是佛法无边,那看经院来了位修行的女居士,就在山门外的荷塘边搭了间屋子,依托着看经院修行过活,说她是替看经院养护荷塘来的。”张家娘子语中不无庆幸,来年上香时或又能赏到荷叶碧连天的景致。
我心里微动,将张家娘子的话存在心里。
及到次年的六月里,我往天竺看经院去了一趟。隔了老远就能望见绿浪翻滚、粉盘摇曳,走近些,一抹清浅的身影正在风荷中劳作,粗布裹腰,素色包头。
我在荷塘对岸默不作声地凝视了好一会儿,那身影似有所觉,直起身扭头望过来,见我稍稍一怔。继而她便淡然笑开,冲我屈了屈膝,低头一礼,再抬头时左眉上红痣赫然。
我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回复神志的苏玉汝竟还记得,她什么都记得,她曾经对赖公子的一片深情并未因她的回醒消失无踪,如若不然,她又怎会来天竺看经院,拾起那位赖公子曾未完的修行,替他养护这一池莲花。
我心口颤动,心底冷寂了近一年的灰烬悄然又热了起来:既如此,同样教业镜照摄过,又回复过来的师傅,也该什么都记得罢,那些他曾字字句句坚定又深情地同我讲过的话,他一定同我一样,从不曾遗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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