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苦尽甘来了。
在妻子带着几分挑衅眼神的注视下,陆德正难得在嘴角弯出一抹弧度道:“信使不是说,我们的女儿也已经恢复健康了吗?相信我们一到京城她就会收到我们归来的消息的,到时候,即便我们不寻什么门路,她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召见我们的。”
虽然女儿已经成为了这个王朝的下一任女主人,但是陆德正依然对自己的女儿有着充分的信心,十分肯定,即便他们一家多年没见,他的女儿也会如同他们这些年苦苦思念着她一样的想念着他们的。
丈夫眼里的包容和淡淡歉意看得朱氏鼻子忍不住的就是一酸。
在让管家领着信使下去领赏以后,朱氏终于语声惭愧不已地正式为自己曾经的作为给丈夫道了歉。
“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擅作主张的把拾娘带去了护国公府……她也不会……也不会……我真的很抱歉……”
陆德正难掩脸上惊愕的看着自己妻子。
他没想到表面柔顺,在暗地里却和他拧拗了近二十年的妻子,居然会选择在这样一个时候,为她曾所做过的事道歉。
心绪异常复杂的他轻叹口气,将浑身都止不住微微颤抖的妻子轻轻搂入自己怀中,“伤在儿身疼在娘心,我知道,对于拾娘所受过的那些伤害,你这个做娘的,只会比我更难过。”
丈夫充满宽慰的话让朱氏的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得更凶了。
这对因为女儿出事生出隔阂又因为女儿康复而再度和好的夫妻紧紧拥抱住了彼此,对未来也再度充满了希望。
而从儿子那里落荒而逃的护国公也在这个时候,递牌入了宫门,将原承铮告知他的消息毫无保留的转述给了兴华帝知道。
随着登临九五,身上龙威愈盛的兴华帝在听了护国公的汇报后,眼睛里难得浮现了一抹充满兴味的色泽。
兴华帝对于有人想要在暗地里使坏一事,并不感到惊讶,要知道,他这一次夺位在许多人眼里,本来就颇有几分不正的意味。
因此,这大兴朝,多得是想要推翻他的人。
只见他用手指骨节叩了叩龙案,略微沉吟了半晌,随即语声不疾不徐地对护国公说道:“这些日子,承锐就和个跟屁虫一样的,整日缀在太子妃的身后不放,为了不让他彻底变成一个眼睛里只看得到自己发妻的老婆奴,朕一直都琢磨着要找件什么事情给他做——”
说到这里的时候,兴华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常言道,赶得好不如赶得巧,这件事,就由承锐和你的嫡长子一起仔细查探一番吧,朕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查出个什么名堂出来。”
最近这段时日,有儿子和儿媳妇陪在身边凑趣,兴华帝的日子比起从前而言,实在是舒心多了。
也因此,对一手养大了儿子的护国公也难得多有几分感谢的心理,特意主动开口拎拔了原承铮一下。
要知道,护国公由来就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若非他主动开口,只怕他真的会让原承铮在军营里一呆就是一辈子。
护国公大为错愕的看着兴华帝,他完全没办法理解他这种明知太子与他嫡子之间的龌蹉,却还要将他们强行捏把到一起的行为。
兴华帝仿佛看穿了护国公心里的疑惑,很是感慨地望着后者说道:“原卿,朕这样做,也是为了维护护国公府的满门荣耀,毕竟大兴朝的每一代护国公都是帝王最信任的人,朕不希望,等到朕把这大兴朝的江山传到承锐手中以后,你唯一的嫡子反倒与正的太子生了隔阂。”
总算弄明白兴华帝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护国公顿时大为感动地当场撩袍下拜,对兴华帝三呼万岁的谢主隆恩。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护国公在为兴华帝的仁慈宽宥感激涕零,那边,原承铮再次见到了那个行踪诡谲的黑衣人。
黑衣人直言他要在兴华帝的登基大典上做一件大事,让原承铮无论如何都要支持他。
已经和护国公达成共识的原承铮半点负担都没有的做出一副狂热异常的样子,说他很乐意支持对方,又问黑衣人究竟打算做一件什么样的大事。
原承铮一心以为黑衣人会回答他的问题,不想对方却和他卖起了关子。
不论他怎么刨根究底,都含含糊糊的一再表示等过些时候他就知道了。
原承铮敏锐的从黑衣人的语气里觉察出几分不耐烦之色,他当即识趣的闭上自己的嘴巴,努力做出一副只要你能够为我报仇,我定然会对你俯首帖耳的表情出来。
而这,也正是黑衣人想要的。
黑衣人让原承铮抓紧时间与护国公和好,重回京城,再想办法见到原承锐,往原承锐寝卧的香薰炉里扔下一段无色无味的香膏。
大兴朝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极爱香。
绝大多数人在晚上安寝的时候,都喜欢点着香薰炉入眠。
他们觉得这样做能够让他们的睡眠质量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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