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樵走了。
林樵前脚走,裘太后后脚就擦干了眼泪,面色凝重,沉声再叫叶大:“你即刻去一趟裘府,告诉他们我醒了,让三郎进宫来见我!”
叶大从不曾见裘太后当着别人的面哭泣,但余姑姑死去,裘太后再怎样伤心都是可以理解的。可偏偏裘太后是当着一个小小的达王府长史的面哭泣不说,这位长史一走,裘太后却又恢复了正常!这事儿就肯定不正常了!
所以听了裘太后这道命令,叶大一刻都没耽搁,转身就奔了出去。
不到一个时辰,竟然空身而回,满头大汗就进门叩见裘太后:“三郎君说,一切都在圣人手里,请太后娘娘只管保养身子就好。”
裘太后顿时怔住!
一切,都在,圣人手里?!
小四他,看起来已经被逼到墙角,结果竟是智珠在握?!
那大郎和,他……
……
……
林樵心情舒畅地回到达王府,径直来在书房寻找达王:“王爷,大喜!太后娘娘只顾着为余姑姑之死伤情,对咱们的事情一无所觉!”
一向风流洒脱的达王,仍旧着了一身白袍,只是这一次,竟是粗麻的——
这是丧服!
余姑姑死了,达亲王殿下,竟然给她服丧?!
——殿下,您一定会娶大娘子的对不对?
——殿下,我来给大娘子当媵妾好不好?您会不会嫌弃我?
——殿下,大娘子满心里都是您,您一定别误会了她!
——我?呃,呵呵,我啊……反正大娘子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的……
——殿下,我自然是更想跟着您……可是殿下啊,大娘子一个人要在宫里一辈子了,我不跟着她,她可怎么熬这样长长的岁月呵……
——殿下,我帮您照看大娘子,还有她肚里的您的那个孩子……
——其实,殿下,我都明白的……如果我一直跟着大娘子,您一定看得到我;可若是我跟着您,您一定看不见我……
——殿下,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您眼里,心里,能有我,哪怕是个陪衬,哪怕是片无足轻重的叶子,都好……
——殿下,只要您好,我粉身碎骨都不怕的……
——殿下,殿下,殿下……
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爱自己爱到尘埃里去的一个女人,死了啊……
达亲王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钥匙串,魂游天外。
……
……
林樵是先帝派到自己身边的眼线,他一进府自己就知道了。
所以,自己一点一滴地打动了林樵,慢慢地把他收成了自己人。
自从他成为自己的人,达王府的真实情况就不再担心别人会知道了。自己终于开始真正肆意地过日子,直到——
“先帝其实还是放心不下王爷和太后,但又不希望当今和宝王他们知道旧事,所以,达王府的纸条,既不是送往羽卫,也不是送往内侍省,而是送到兴庆宫。”
“但即便是送到兴庆宫,也不是直接送给太后娘娘,而是——呈报余姑姑。”
“臣其实一直都没有打听出来,当年余姑姑是怎样让先帝那样信任她,竟然将监视王爷和宝王殿下,甚至捎带着监视太后的任务,交给了她一个人的。”
“余姑姑是大才。”
“所以,臣送进内宫的命令,加了一项:换掉长庆殿正殿和余姑姑房间的蜡烛。臣,不敢留着余姑姑。”
“尤其是,近十年来,余姑姑一直都没有动过的装达王府纸条的箱子,忽然被她连箱子带钥匙运进了长庆殿密隔!她已经打算整理了!”
“臣实在是不确定,达王府是不是只有臣一个先帝的人。臣不想冒险。之前不敢去动那箱子,是怕余姑姑过早地发现不妥。现在却等不得了!”
“而且,余姑姑已经不眠不休地看完了所有的纸条,仅仅毁掉箱子,已经没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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