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娉妍被邹伯的话惊呆了,好半晌没回过神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之前邹伯并非有意为难自己,而是景府真的柴尽粮绝!
见洛娉妍愣愣地望着自己,邹伯缓缓闭上了眼,然而就在这时,却听洛娉妍深吸了口气,接着斩钉截铁地道:便是再困难,也得先保证不生病!
邹伯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便听洛娉妍不容质疑地吩咐道:邹伯立即遣人在校场中间儿搭五间大帐篷,没有帐篷搭能遮风的棚子也行,云袖叫上余年余生俩兄弟,从这儿开始,往左数十间屋子,将人都给我请外面去,走不动的也给我抬出去!
邹伯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云袖却先问道:奶奶,那屋里还生火煮醋吗?
洛娉妍转头看了那六七个盯着自己的老妇人,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煮!先过了这一关!若柴火不够了到时咱们再想法子砍柴就是,无论如何得先将这些屋子都好好熏一遍!被子也要拿出去晒晒。
说完洛娉妍见邹伯站着没动,不由皱了眉头,冷声道:邹伯怎么还站着不动?我说话不管用吗?
这样强势的洛娉妍没让邹伯觉得讨厌,反倒是也忙着,洛娉妍身边儿只剩下他一人了。
谁知洛娉妍却在此时转头看向溯风,淡淡地道:溯风去找邹伯,看看府里究竟还有多少人,有邹伯在,你还怕我身边儿缺了人手不成?纵是真缺人手也不少你一人。
溯风抿着嘴看了洛娉妍一眼,好半晌才点了点头道:那奶奶照顾好自己,不然回头爷该剥了属下的皮儿了。
洛娉妍闻言忍不住挑眉一笑,没有再理会溯风,转而看向孔伯道:孔伯也去校场看着点儿,先前忘了交代,四顶帐篷,不仅要分男女,还要将内外疾分开来,决不能混在一间帐篷里,回头也不能混在一间屋子里。
邹伯一愣,下意识地道:她们有的都住了好几年了,这突然换屋子
邹伯话未说完,洛娉妍便正了神色,看了眼身旁炕上仰头望着自己的老妇人,解释道:外伤有外伤的疗法和需要注意的地方,尤其怕染上内疾,所以必须分开来。
老妇人们都极为配合地点头道:我们都听少夫人的,少夫人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说完看了看洛娉妍滚圆的肚子,歉意地道:少夫人身怀六甲,还为我们操劳,真是辛苦了。
洛娉妍闻言抿嘴一笑,只觉心中暖暖的,朝墨伯交代道:有劳墨伯带人在校场边儿上支起灶台,熬上红糖姜水,让所有人都喝上一碗。
墨伯为难地看了邹伯一眼,见邹伯点了点头才对洛娉妍歉意地道:姜倒是有,但府里没有红糖。
洛娉妍叹了口气,苦笑道:是我为难墨伯了,便是没有红糖,也熬了姜汤让大伙儿喝下去,不仅能除湿御寒,还能舒筋活血和养胃,对内外疾都有好处,即便不好喝,也让大伙儿一定要喝,。
邹伯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与孔伯等人朝洛娉妍躬身一礼,便转身出去办事儿。
没一会儿柱儿便带着一个小丫头来到洛娉妍身边儿,挠着头,指着小丫头笑道:邹伯让小的带着妹妹来少夫人身边儿伺候,妹妹笨手笨脚的,还望少夫人莫要嫌弃。
洛娉妍自然不会拒绝,朝小丫头温和地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经过余生余年兄弟俩的事儿,洛娉妍现在已经不敢在府里问这些孩子们父母的事儿了,就怕一个不小心,又触到了人家的伤心事儿。
小丫头仰着一张黄瘦的小脸,忽闪着水汪汪地眼睛,有些羞怯地小声儿回道:回少夫人的话,俺叫篾儿。说完还补充道:是俺娘给我取的
柱儿却是不等篾儿说完,便皱眉呵斥道:刚才都跟你说了,别在少夫人跟前儿‘俺’啦‘俺’的,要称‘奴婢’!
洛娉妍见此不由横了柱儿一眼,嗔怪道:什么奴婢?我看篾儿说得很好!说完朝篾儿笑道:不必拘束,习惯怎样就怎样,只要我听得明白就好。
篾儿却是撅着嘴不再说话,就连柱儿也很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笑。洛娉妍见此只得夸了篾儿两句,方带着柱儿跟篾儿二人朝校场中间儿已经搭好的帐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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