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家和他们家隔得不远，生前余氏不把老大当回事，身后事却是办得热热闹闹。
从腊月二十四那天开始，每天都有，和尚道士念念叨叨，又是敲锣，又是打鼓。
也不知道余氏是在跟谁较劲，要做排场给谁看。
连着好几天了，柳娇娇四个都没睡着觉。
“姐姐，我好困哪。”柳下惠两眼青黑，无精打采地对柳娇娇说道。
柳娇娇也没什么精神，耷拉着脑袋，靠在萧战歌身上：“我也困啊，今晚上头七，又是大年三十，又别想睡了。”
“哎呀，我的天哪，这年没法过了。”柳俏俏，本来长得就白，脸上的黑眼圈就显得更加明显。
唯一高兴地就只有萧战歌，因为但凡他睡不着，就把同样也睡不着的柳娇娇叫起来，给他做点好吃的。
从腊月二十四那天开始，他都已经胖了两三斤了。
“打起精神来，打起精神来，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儿啦，娇娇儿你准备做点什么好吃的？”
“吃吃就知道吃，撑死你算了。”柳娇娇没睡醒，脾气差的很。
“要是能把我撑死，算你厉害。”萧战歌一脸得意洋洋的说道。
嘴上虽然说着不乐意，柳娇娇还是站了起来，毕竟是大年三十，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在江南，大年三十这天早上是有祭祖的习惯的。
叹了口气，站起来，柳娇娇拉着萧战歌进厨房忙活起来。
祭祖用的材料是新杀的，没人吃过的猪头肉，活的鱼，现杀的鸡，和现蒸的馒头。
“俏俏，快去把张屠夫叫来杀猪了。”
柳娇娇对柳俏俏说道，每到大年三十这一天，张屠夫可忙得很呢。
柳俏俏点了点头，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小弟，你去给鱼喂点酒，把它醉晕了，免得一会儿，祭祖的时候从盘子里跳出来。”
鱼是昨天刚从江里钓上来的活蹦乱跳新鲜着呢。
柳下惠听了话，转身去给鱼灌酒。
“你别说了，我知道我要去干什么？”萧战歌截下柳娇娇接下来要说的话，自己提了菜刀去鸡笼里抓鸡。
柳娇娇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至于她当然是去和面蒸馒头了。
张屠夫之前得了柳娇娇的好处，很快就来啦。
年初的时候，柳娇娇抓了好几只猪仔，最后活了五只，已经被养得白白胖胖的了。
柳娇娇给张屠夫上了酒，拉着柳俏俏去厨房烧开水。
“娇娇儿，这剩下的四只猪要我帮你卖了吗？”张屠夫喝着上好的酒，笑眯眯的对柳娇娇说道。
“那感情好，谢谢张叔叔了。”柳娇娇原本打算等过完了年，再打算把剩下的四只猪卖了。
既然张屠夫开了口，倒是省去了她许多麻烦，虽然可能会少那么一二两银子，不过也是值得的。
“就你这丫头嘴甜，放心吧，张叔叔肯定给你卖个好价钱，不能亏待了你。”
“哎，那谢谢张叔叔了。俏俏快去把我给张叔叔准备好的东西拿来。”娇娇脆生生的说道。
她一早就用红纸包好了钱，准备给张屠夫的。
看到柳俏俏手上拿的红包，张屠夫推拒道：“算了吧，这回杀猪就当是叔叔给你帮个忙。”
“那能行吗？”柳娇娇说道，“怎么能让张叔叔你吃亏呢？咱们一码归一码，杀猪钱还是要拿的。”
“你这丫头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老成呢？那叔叔就不客气了。”娇娇儿都这么说了，张屠夫也没再推拒，就把钱收下了。
杀猪是件大事儿，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张屠夫带着三四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来帮忙。
人工钱是算在屠夫身上的，这也是为什么柳娇娇坚持要给钱的原因，总不能让人家自己掏腰包给人工钱吧。
几人拖着嚎叫的猪，抬到板凳上压着，张屠夫往杀猪刀上喷了口热乎乎的酒，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猪悲惨的嚎叫一声，抽搐两下，血哗哗的往外流，就没了气儿。
屠夫之间的规矩，凡是他们杀的猪肚里货都是屠夫的。
娇娇儿也知道这个规矩，拿篮子把肚里货装好啦，交给张屠夫。
一桶一桶滚烫的血水往外倒，这不一会儿，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把猪皮毛退干净了。
“这里完事儿啦，娇娇儿，我先走了，下一家还等着我呢。”
张屠夫喝完碗里的酒，对娇娇儿挥手告辞。
“那我就不耽误张叔叔的事儿啦，叔叔有空来我家喝酒啊，我给你做点好吃的”。柳娇娇笑呵呵的把人送了出去。
柳娇娇办事客气，张屠夫也格外尽心，让人把猪剁好了，这要是放在别人家可没这么好的事情。
把院子里残留的血迹清扫收拾干净啦，柳娇娇让萧战歌把厨房里的大八仙桌搬了出来，方方正正的摆在院子里。
忙忙活活一早上馒头也蒸好啦，猪头肉和鸡也煮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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