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景萍死死挎住梁三儿的胳膊,用一脸厚厚的胭脂遮掩着紧张的神情。脚下挪着小碎步,努力跟上梁三儿的步伐,穿过狭窄的检票口,在中途登上一列由上海发往南京的火车。
梅景萍也是爹娘从小娇惯长大的,不管是校服、礼服、国服还是旗袍,她都能得心应手地穿戴起来,穿什么衣服像什么样,风姿绰约,迷倒万千人〃独这日本和服她今生第一次穿,别扭不说,仅只高齿木屐就让她满头大汗,要不是武功功底好,适应能力强,她这会儿连路都不会走。况且,这高齿木屐个头娇小的日本女人穿起来娇媚柔美,可梅景萍个头高挑,更适合穿旗袍,这和服打扮让她颇为醒目,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不时吸引来来往往日本男人行注目礼,引燃不少日本家庭的内部战火。
这不,刚找到座位坐下,对面的一名日本军官就一瞬不瞬地死盯着梅景萍的娇靥,目光一瞬不瞬,让座位里侧的妻子大为不满↓也报复性地死死盯着斜对面梁三儿的面孔,故意露出花痴的神情。
不过可能这女人本质就是花痴,多盯了几眼,她故意花痴般的眼神竟然真的转化为痴情的凝视,再也舍不得挪开眼光了。反正旁边的丈夫正忙着呢,也不会注意她这里来。
梅景萍置身日本人的头等车厢里,紧张的心里砰砰直跳≈在看到有人死死盯着她看,更加心虚,赶紧低下头不敢抬起,深怕别人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破绽。
梁三儿却落落大方的任由对面的女人在自己的脸上打量,不但不回避,反而略带挑逗地用柔情眼神朝对面的女人放电,让对面的女人心如鹿撞,说不出的娇羞妩媚。
从最初的惊艳中回过神来,这位粗枝大叶的丈夫终于注意到梁三儿挑逗的眼神,他赶紧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妻子‘人却反应快得多,早在他转过目光之前就已经把头低下,遮掩自己荡漾的春心。
略欠身致意,对面的日本军官开口问道:“先生是哪里人,此去南京有何公干啊?刚才失礼了,贵夫人容貌令人惊艳。”
梁三儿这会儿绝对不粗俗,他也略低头:“无妨。大家都有欣赏美的权利,我的妻子能得到您的称赞,非迟幸。”
梁三儿彬彬有礼,却巧妙地回避了对方的问题。
这时他的妻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听先生的口音,应该是京都人士,不知贵夫人是哪里人啊?这样的美人,竟然从未听过。”
这女人一开口,梁三儿立马知道她是东京人。看他丈夫的品级不低,这女人很大可能是东京的贵族家庭出身。既然遇到行内人,梁三儿就不敢像以往那般在平民出身的日本人面前吹法螺,于是决定先委屈梅景萍一次:“呵呵,您真厉害,竟然知道我是京都人∏的,我是京都人,但我在大阪长大,我妻子也是大阪人,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的。不幸的是,我妻子小时候有一年由于高烧,导致听觉神经损坏,后来她耳朵失聪了,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从那以后,她就终止学业,也没有上过学。”
梁三儿这番话连消带打,不仅解释了梅景萍为什么装聋作哑不开口的原因,也堵住了万一有人要与她写字交流的可能,避免被人无意中识破。
“原来是这样呀!”日本军官和他妻子脸上同时流露出惋惜的神情,再看向梅景萍的目光就带上了怜悯。
梁三儿与日本人叽里呱啦地说话,梅景萍一句都听不懂—不是与梁三儿一块共过患难,经历过生死,梅景萍差点以为梁三儿是日本奸细呢!
这小子的日语也太流畅了,比专职的翻译都说得好。
“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有这么多的秘密?”
压住心底对梁三儿的疑惑,梅景萍听到旁边说话的声音略有停顿,抬起头观察了一下,见几个人都在看她,不明所以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含羞带怯地轻轻一笑,又把头低了下去。
这一低头的温柔千娇又百媚,日本军官和她妻子都有惊艳的感觉,顿时理解梁三儿娶一个聋子的原因:听不到就听不到吧,好歹她漂亮啊!
梁三儿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赶紧抢先说话,堵住对面这对夫妇继续探究他的话头:“贤伉俪是东京人吗?不知现在在哪个部门效力,此去南京有何公干呢?”
对面的军官好脾气地笑笑:“我们还不是夫妻呢∫原来在帝国海军效力,因为家里的原因,父亲大人帮我运作,把我转入了参谋本部,我现在在大本营从事一些文职工作♀位是我的未婚妻,我俩刚从国内过来,坐船到上海,然后乘这趟车到南京,去拜会在那里任职的父亲。”
梁三儿恍然大悟:“哦,未来的儿媳妇要去见公爹呀!这种情况在当下的日本上层中很常见,因为当权的公爹在外征战,难得有机会返回国内≮是过了国内婆婆那一关的儿媳妇甚至孙媳妇们,还得找机会随丈夫千里迢迢拜会未来的公爹,让公爹审核、审核,把把关,顺便讨讨一家之主的欢心$果一切顺利,小两口才能回国举办正式的婚礼。”
“这小子家里在日本国内肯定有不俗的地位。”梁三儿暗道。
“先生怎么称呼?”还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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