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要求甄宓去实行“绝缨”的时候,甄宓应该是提出了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很简单,就是让曹睿封爵』要曹睿封了爵,诏告天下,就等于从法理上确彼他曹氏长孙的地位,也就堵死了曹丕以后不认账的可能。
曹丕急于扳倒曹植,于是便答应了甄宓的这个要求≮是从史书里我们可以看到,在吉本叛乱后的建安二十三年,曹睿被封为武德侯,正式被纳入继承人序列,顺位最高。
这样一来,我们就不难理解甄宓在建安二十二年的兴奋,那是源自于母亲对儿子深沉的爱。当甄宓做完曹丕交给她的任务以后,她知道,自己终于为流着袁氏血脉的儿子在曹家的家系中确薄了位置↓容光焕发,她意气昂扬,她就象史书里记载的那样:“颜色丰盈,更胜从前。”
当甄宓对着卞夫人脱口而出:“自随夫人,我当何忧”时,前半句是马屁,后半句却正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啊,孩子的前路已经铺好,我还有什么好登的呢?
历史的车轮在向前转动着。曹操于建安二十五年去世。曹丕迫不及待地接过刘协的禅让,开创了曹魏一朝。当曹丕坐上龙椅,意气风发地朝下俯瞰时,他看到曹睿恭敬地站在群臣最前列。
这时候,他发现天子也是没办法随心所欲的,比如废掉武德侯’告天下说这孩子是袁家的种?这会让皇室沦为天下笑柄。曹丕这人极好面子,断然不肯这么干。
曹丕拿曹罨辙,只能把这种郁闷迁怒于始作俑者甄宓←拒绝将甄宓封为皇后,并且开始冷落她。而郭女王也不失时机的开始进谗言,现在的她不再惧怕甄宓,甄宓已经不再是威胁,她现在是嫉恨甄宓,因为甄宓有个儿子,虽无太子之名,却有太子之实,而郭女王自己却始终未给曹丕生下一男半女。
甄宓生命中的最后两年是凄凉的。《文帝甄皇后传》里只记载说“后愈失意,有怨言。帝大怒,二年六月,遣使赐死,葬于鄴。”而《汉晋春秋》里的记载则更为惊心动魄:“初,甄后之诛,由郭后之宠,及殡,令被发覆面,以糠塞口。”
一代佳人,就这么死去了↓一死,曹丕立刻力排众议,把郭女王立为皇后。而甄宓身后,除了曹町外,惟一一个为她痛哭流涕,以致胁持使者要上京抗议的,就是在鄄城的曹植。
于是,时间又回到了这篇文章开头时讲的《洛神赋》故事。还是同样的人,只是这一次的事略有不同。曹丕看到监国谒者的密报,心不自安,就把曹植贬为安乡侯,次年又转为鄄城侯。曹植这一次没有忍气吞声,而是做出了文人式的反击。
他写出了《感鄄赋》。
在《感鄄赋》里,曹植虚构了自己的一段旅程,把那一次“绝缨”的经历,诗化成了他与洛水女神的邂逅←把与甄宓在建安二十一年底到二十二年初在邺城的那段交往,全部浓缩在了洛水那一夜中。
甄宓的容貌、甄宓的体态、甄宓的幽香,甄宓的一颦一笑,还有甄宓的辞别,都被曹植细致入微地描摹出来←不恨甄宓,尽管她欺骗了他,他却始终爱着她,如赋中所言:“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他恨的,是那个幕后的主使者,也就是他的哥哥。
曹植写完这一篇《感鄄赋》后,没有刻意隐藏,他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偷偷抄录给曹丕,而且曹丕肯定会识破他在“鄄”和“甄”之间玩的小花样♀就是他的目的。
果然,曹丕很快就从监国谒者那里拿到了抄稿,看完之后却没有愤怒,只有恐慌←领会到了赋中的暗示,曹植已经猜到了建安二十二年“绝缨”事件与那次叛乱的真相。
这一篇《感鄄赋》,是宣战书,也是告白书。曹植不是为自己,是要为甄宓讨回公道,并借此痛快地抒发一次对甄宓的情怀——当着曹丕的面。
曹丕有点慌,如果曹植把那件密谋公之于众,对自己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退缩了,就象《魏书》里说的那样,他连忙开始“哀痛咨嗟,策赠皇后玺绶”,把死去的甄宓追封为皇后,还把曹睿交给郭后抚养,以示无私心。
对于曹植,他也大加安抚,原地升为鄄城王,以免他多嘴※以我们读《曹植传》的时候,看到的是“贬爵安乡侯′年改封鄄城侯↓年,立为鄄城王。”这么一条突兀的记录》料里对于曹植为何突然从侯复升为王没任何交代,哪里知道这么一条简单记录后隐藏着兄弟为了一个女人的交锋。
曹丕的态度,回答了我们在文章开头就提出的疑问:为何曹丕看到调戏自己老婆的《感鄄赋》后,非但不怒,反而升了曹植的爵位呢?因为他害怕真相被揭穿。而终文帝一朝,曹植得以鲍性命,未象曹彰一样莫明暴卒,也全赖这枚护身符。
曹丕在黄初七年去世,他一直到去世前夕才把曹睥为太子。关于这次立嗣的经过,《魏末传》如此记载:“帝常从文帝猎,见子母鹿∧帝射杀鹿母,使帝射鹿子,帝不从,曰:“陛下已杀其母,臣不忍复杀其子。”因涕泣∧帝即放弓箭,以此深奇之,而树立之意定。”
“陛下已杀其母,臣不忍复杀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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