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雨抬起手臂，抹了抹脸上的眼痕，她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抑制不住地轻颤，她不敢去看苏溟的脸，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似乎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翻涌的情感渐渐平复下来，她终于带着鼻音冷淡地开口：“你没什么可对不起的，你没有错，不需要道歉，现在我只想要回愚童。”
苏溟听到“愚童”两个字神情愣了愣，眸色一暗，脸上的表情甚是严肃，态度坚决：“不行！愚童不能还你。”
“凭什么！那是我的剑！我没有要冰清，已经是退了一步了！”莫筱雨一听，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瞬间又爆发起来，“我可以相信你，但前提是冰清和愚童，你要选一把！”
苏溟依旧握着她的肩膀始终没有松手，莫筱雨便只能在这番桎梏下挣扎，杏目微瞪，盈满了怒火，苏溟则是微低着头，仔细思虑着，最终妥协道：“我把冰清给你！”
莫筱雨听闻这个回答瞬间安静了下来，怔愣地看着苏溟微红的桃眼：“为什么是冰清？”
那双桃花眼因着泛红的眼眶更显深情，眸中似笼着一层薄雾，氤氲雾气在眸中流转，望上一眼便足以让万千女子深陷其中。
但莫筱雨只是一瞬的失神便又清醒过来，大概是她清楚地知道，信远侯府的男子多是这样一双情眼，而她京城里最好的朋友，便是因为这样一双眼睛，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愚童……一直是我大哥收着，大嫂失踪的那日，愚童也消失了，若我猜得没错，她是来寻你了吧？”苏溟顿了顿，见莫筱雨没有否认便继续道，“那柄剑也是她带来的，虽然我不知她经历了什么，但那个孩子也是她带来的吧？”
莫筱雨没有半点惊讶，此时的她已经冷静到极致，除了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微红的眼眶，找不到丝毫情绪：“我想这对你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你若想让小宝回到你大哥身边，我是不会答应的，他不配做父亲。”
“我没有想过要带走他，我只是想告诉你，愚童是大嫂带出来的，出现在你这里迟早会让大哥的人找到，带在身边不安全。”
莫筱雨闻言微愣，苏溟不仅不带走小宝，还要帮她瞒着，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不过既然如此，她也乐得轻松：“那你打算何时还我冰清？”
苏溟没有回答，只是将身后背着的长剑卸下，那剑上缠了厚厚的黑布条，苏溟将布条绕开，剑的名字很快显现出来——“凉渊”。
莫筱雨的眸子微眯，死死地盯着苏溟手中的长剑，随着布条渐渐散开，剑身也展露在了眼前，而这柄剑下面叠着的，正是冰清的剑鞘。
莫筱雨不等他将布条完全扯下便伸手拿过冰清，但她的眼睛依旧没离开过苏溟手中的那把剑，沉吟半刻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换名字？”
苏溟疑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的双眸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剑，心下明了，指腹摩搓着剑鞘上粗糙的刻字，隐约还能触到之前剑名的篆刻，留下的凹凸不平的痕迹。
苏溟抬头朝她展颜一笑，将剑举到莫筱雨眼前：“觉得好听就换了，我自己刻的，还不错吧？”
莫筱雨看着近在眼前的字，能看出刻字之人的技法生疏，但似乎也是练习了很久，勉强还算能看，刻字的力道极大，字形深深地凹陷进去，几乎要穿透剑鞘。
“凉渊”二字之下隐约可见剑鞘上原先的篆刻，相较之下，这“凉渊”两字刻得歪歪扭扭，笔画回转的地方还能清晰地看到杂乱的划痕。
莫筱雨伸手将剑推了回去，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好歹是极负盛名的锻剑师打的名剑，如此精湛的篆刻竟让你就这么随意毁了去，暴殄天物。”
苏溟见她心情转好，嘴角不自觉地噙上了一抹笑意：“那又如何，这剑既已是我的，自然是随我处置，我喜欢这个名字，难道一定要换一把剑吗？”
莫筱雨虽对他这种很是随便的做法不敢苟同，但竟也找不到任何词句反驳他，只好轻哼一声，敷衍道：“是是是，你说的都有理。”
说罢她不再理会他，转身朝家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又突然停下，转头看了苏溟好一会儿，直盯得后者一阵心慌，好在没多久，莫筱雨便学着他的样子，邪肆一笑：“苏溟，这样看来你欠了我两次救命之恩啊。”
苏溟微怔，脑海中迅速地回忆着，莫筱雨见他眼神迷茫便撇了撇嘴，没有给他思索的机会：“行了，别想了，你也想不起来。”
这句话一出口让苏溟更疑惑了，疾步上前抓住了莫筱雨的手腕，讪笑道：“我难不成也被灌过忘忧？”
莫筱雨瞥了他一眼，又垂眸看了看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继续向前走去，并无甩开苏溟的意思：“你喝没喝过我不知，但就算你没喝过也不可能知道，而且……也很久远了。”
“那便说与我听。”苏溟也没有松开她，紧跟在她的身后，面上的神色坚定。
莫筱雨挑眉笑了笑：“抱歉，我本以为常嫣死了，此事总会有人跟你提起，但我依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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