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颇为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乾丰帝后,便偷偷从主殿潜了出去,一身轻功极佳。
凌殊羽依旧匍匐在屋顶,观察着大祭司。
大祭司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冷哼了一声,转身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药瓶,在乾丰帝的鼻下晃了晃,然后便将药瓶塞回怀里,回头去往青铜鼎中加些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乾丰帝便迷迷糊糊地醒来了。
“大祭司……”乾丰帝睁眼就看到了大祭司忙碌的身影,只感觉自己全身无力,皱眉问道,“朕这是怎么了?”
大祭司回身给乾丰帝拜了拜,回话道:“想来是皇上今日劳累,困乏了些,方才直接在这儿睡下了。”
乾丰帝皱眉看了看自己身下的软榻,似乎有些怀疑。
大祭司也没有理会乾丰帝的疑心,捣鼓了一会儿后,从青铜鼎旁取出几颗泛着金属光泽的丹药,放进碟子里端到乾丰帝面前。
“皇上,这是今日的九转丹。”
凌殊羽在屋顶看着大祭司手中的丹药,暗暗冷笑。
九转丹,又称救命丹。她曾经在她师父那里见过。若是九转丹能这般轻易被大祭司炼制出来,凌殊羽都能把九转丹当白菜吃。
大祭司给乾丰帝的这个丹药,凌殊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有四颗?”乾丰帝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满足。
大祭司轻轻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药引不足,再多的药材也只能炼出这些了。”
乾丰帝突然默了默,沉沉地叹了口气,接过碟子,将里面的丹药一口吞下,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凌殊羽看着那明黄色衣袍下的空荡,抿唇不语。
“药引的事,容朕再想想。”乾丰帝似乎有些为难和纠结。
大祭司微微颔首,似乎对乾丰帝的话没有任何波动:“是。”
乾丰帝看了一眼高大的青铜鼎,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抬步昂首挺胸地离开。
半年……
不成!
凌殊羽眉头紧皱,看着乾丰帝离去的背影沉思。
半年后,黎王府尚未谋逆,云燃还没有狠心对其他皇子下杀手,凌王府也成长得不够……
乾丰帝绝不能在半年内死去!
“出来吧。”大祭司等乾丰帝走远后,手中收拾着东西,突然出声。
凌殊羽怔了怔,静静地趴在屋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再不出来,是想等着本祭司亲自来捉吗?”言罢,一只茶盏从大祭司的手上飞向凌殊羽,气势汹汹。
凌殊羽眸色一凌,抬手便抓住了那直冲她而来的茶盏,再张开手,满是白色的粉末。
逃是逃不了了,凌殊羽咬了咬牙,直接从屋顶跃下。
大祭司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凌殊羽,便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功夫不错,是他的人吧?”
他?
凌殊羽一顿,心中立刻明白大祭司口中的这个人应当就是那个一直藏在京都的幕后黑手,那个和大祭司、和晋国都有勾结的人,那个让楼邶将灾银消息泄露给江南三十六路的朝廷官员!
凌殊羽眸光一闪,低低应了一声:“嗯。”
大祭司依旧没有回头看凌殊羽,只是不停地往青铜鼎中加着药材:“告诉你家主子,不必如此心急,本祭司答应他的没有忘记,皇帝的时日不多了。他既然能等这么多年,应当也不差这几日了。”
凌殊羽挑了挑有些干涩的嘴唇,目光落在了大祭司手中的药材上,忍不住开口问道:“药引是什么?”
能让乾丰帝都觉得为难的药引,着实让凌殊羽觉得好奇。
大祭司择药材的手一顿,转身深深地看了凌殊羽一眼,确定自己没见过这张脸后,轻轻一笑:“怎么?是你感兴趣还是你家主子感兴趣?”
在大祭司转身的刹那,凌殊羽本有一瞬的慌乱,但很快压制了下来。
凌殊羽抿了抿唇,微微垂眸,回答道:“我。”
“倒是个实诚的。”大祭司轻轻笑道,“你家主子说他对长生之术没有兴趣,本祭司还以为他只是骗本祭司的。”
凌殊羽沉默地看着大祭司不应声。
“且安心吧,药引少不了。”大祭司似乎好不担心乾丰帝方才的犹豫。
“为何?”凌殊羽不解地问道。
“他会把药送来的。”大祭司笃定地说。
凌殊羽皱眉追问道:“是什么?”
“三岁稚子的心头血。”
“什么?”凌殊羽一惊。
大祭司的动作不停,连回头都懒得回头:“这有什么的?当初初雪祭上杀了那么多人,他不也是毫无波动。这次是为了他自己的长生术,不过是杀一些稚子罢了,他绝对会如期送来的。”
“他的犹豫,不过是因为初雪祭可以名正言顺地屠戮,而他以稚子之心头血炼制丹药会被置喙罢了。他是皇帝,整个大齐的皇帝,纵然冒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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