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云燃皱了皱眉，似乎颇为不满平阳侯为主考官，“平阳侯平日并无功绩，主考一事更是从未做过。依儿臣看来，不若……让虞老为主考官，平阳侯辅之？”
云燃如此提议也算是退了一步，顺了乾丰帝的心意给云汶让了利。
云汶淡淡一笑，依旧低头站着不语。
乾丰帝沉默了片刻，抬眸看向被争论的核心人物、在人群中安静着的虞灏虞翰林：“虞老，此事你怎么看？”
虞老面色不改，似乎早就料到乾丰帝会点名自己，手执玉笏走到人前，恭恭敬敬地给乾丰帝深深一拜，目不斜视地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老臣确实年迈，怕是担不起这主考官之职。”
虞老在朝堂上浸淫了数十年，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他看得清楚得很，只是平日里不屑于去跟这些人去分辨什么。他怎会不知云燃想让他当主考官的意图？秋闱上的事情虽没有闹得风风雨雨，他却是知道一二的。他们无非就是想借着他的名头，堵住天下学子的悠悠众口罢了。
“虞老？”云燃惊愕地看向虞老，似乎没想到虞老会拒绝他的提议。毕竟，当上了春闱主考官，多少能给那些寒门学子一些公平和出头的机会。他以为以虞老的性子，必然是会答应的。
虞老听到云燃唤他，只淡淡地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给云燃留颜面的意思：“春闱主考官一职，还请皇上另觅能人。”
虞老是疼惜天下学子无出头之路，也确实有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情怀，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的能耐。他能护得了几个人的公平？他若出手应下了这主考官一职，云燃他们暗地里该兴风作浪的还是会兴风作浪，他根本拦不住。既然如此，他凭什么要将自己在天下众多学子心中的声望借给他们，来堵悠悠众口呢？
“虞老，这可是事关科举春闱，虞老可得好好考虑考虑，莫因为顾及本皇子和七弟的争论而放弃了……为大齐选拔人才的好机会。”云燃还以为虞老是因为不想参与他和云汶之间的夺嫡之争而不愿担任主考官一职。
虞老又是冷哼了一声，抬手再对乾丰帝拜了拜：“皇上，老臣马上就要到花甲之年了，很多事情都是有心无力了，这春闱主考官……即便七皇子不说，老臣也会提出来的。老臣老了，大齐是年轻人的大齐。”
虞老和顾国公这些老一辈的人都看得清楚，他们在这个朝堂上除了那不值分银的名望外，再无其他。大齐的朝堂污浊了，他们也无能为力了。
“好。”乾丰帝点点头，“既然虞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朕也不好强制虞老披甲上阵。平阳侯可为辅，那这主考官……”
乾丰帝扫了一眼殿内的众大臣，突然觉得似乎真的没有能够担任这主考官一职。
“父皇，不若……”
“父皇，儿臣有一个人选不知是否得当。”云燃思量了片刻，刚开口准备换一个人选，便被云汶直接打断了。
乾丰帝眯了眯眸，看向云汶：“哦？汶儿又有人选了？这次又是谁？”
只见云汶笑得一脸讨好地抬头看向乾丰帝，指了指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凌惊鸿：“儿臣觉得，凌王可担此重任。”
凌王府向来不插手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况且凌殊羽一早就跟凌惊鸿千叮咛万嘱咐过了，云汶放出来是乾丰帝有意牵制云燃，让他万万不可掺和一脚。
凌惊鸿原本就安安分分地站在一旁看着云燃和云汶相争，也没想过去争什么主考官之位。毕竟这主考官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里头的那点猫腻他也清楚，一旦东窗事发，他首当其冲。凌王府没有在秋闱中动手脚，也不想蹚这滩浑水。云汶这突然提议让凌惊鸿来当主考官，着实惊了凌惊鸿。
“皇上。”凌惊鸿手执玉笏上前，冲乾丰帝深深一拜，眉头微皱，“如四皇子所言，臣亦是从未接触过这春闱主考一事，半分经验全无，实在不该担此重任。”
“凌王此言差矣。”云汶摆了摆手，竟就是想让凌惊鸿应下这主考官一职。他如今私底下差不多已经同云燃撕破了脸，这主考官一职，即便落不到他的人手里，也绝不能落到云燃的人手里，既然如此，倒不如给凌惊鸿这样中立的人。
“虞老方才说过，这大齐是年轻人的大齐。这长江后浪推前浪，凌王年少有为，堪当大任，只要予以机会历练，将来未必不能及得上先凌王。”云汶提及先凌王时，朝堂内忽地一肃，连乾丰帝都默了默。
凌惊鸿瞥了一眼乾丰帝，微微颔首：“皇上，臣资质尚浅，怕是不堪重任，还请皇上另觅……”
“哎！”乾丰帝抬手止住了凌惊鸿的话，沉声道，“凌爱卿虽然年纪尚轻，但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虞老也说了，大齐还得年轻人来闯荡，这些事迟早要交到你们手里。既然如此，你趁早上手也好。”
虞老：“……”
乾丰帝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凌惊鸿也不好再推辞，云燃更不好再提其他人选。
“既然如此，臣……领旨。”天知道凌惊鸿是真的不想领下这烫手山芋。
接下来，凌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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