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月说:“何况老师病重,我身为学生,看着老师这般狼狈,着实心痛。正好我打算去拜见林医师,等下便向林医师讨教一二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夫人再想趁机说点什么,也实在不合适了。
她只能勉强挂着笑容,说:“有心了。”
贺沉月顺利出了这个大宅院。
他走出了很远,心里还在想着陈泊泓的事。
那硕大的牌匾上,写的是“陈府”,它的旁边却还有一块小牌匾,写着“孙府”。
陈泊泓的夫人就姓孙。
据说,陈泊泓住处的牌匾,是皇上亲笔御赐。
而陈泊泓本意是想把这处宅院赠与他夫人,但又不好违背皇上美意。于是他上报给皇上后,亲自提笔,写下“孙府”牌匾,命人挂在“陈府”这块牌匾左下方。
贺沉月所看到的,却是陈府、孙府两块牌匾并排,只是孙府那块牌匾较小,第一眼看上去,还真的很难说清楚它是不是在左下方。
他想起进入陈泊泓房间后闻到的种种味道,还有那只干瘦的手——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只手的五个指甲都呈现淡淡青黑色。
这是中毒的迹象。
陈泊泓中毒了?还是在这京城里?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陈泊泓曾为皇上讲学,他生病了,皇上必然会派太医前来请脉。
——难道这是皇上默许的?
贺沉月眼神微动。
——换而言之,他今天能看到陈泊泓的状况,也是皇上默许的?
……
贺沉月带着万千思绪,不知不觉走到了林医师府门前。
林医师的住处要比陈泊泓小很多,两进小院,住着林医师和他的妻女。
林医师这里没有御赐牌匾,也没有太多装饰,门口只有一个门房坐着。
那门房骤然一看有人过来,整个人就像活过来一样,眼神都灵动不少。没等贺沉月上前询问,他就箭步冲上来,兴冲冲问:“大人是来找我家老爷的?”
贺沉月伸手扶住这个半大小子,闻言他点头,说:“我在前天曾派人来递过拜贴。当时——”
“是贺将军啊!!我记得你家的女管家,她真的很是漂亮!快快请进,我家老爷一听你要来,这几天都不打算出门了……”
门房张口就来,噼里啪啦一大串话迎面而来。贺沉月的眼角跳了下,倒不是生气,就是纯粹有点被吓到了。
——自从他彻底掌控了齐尔曼城后,还没遇到一个人敢这么对他说话的。
门房唠叨了半天,贺沉月只好提醒他:“你家老爷现在何处?”
“啊!瞧我这记性!应该先把贵客请进去的!”门房一拍脑门,一惊一乍喊道。
贺沉月纠正他:“故人罢了,称不上贵客。还请带路吧。”
“我家老爷听说贺将军要来时,就是这么说的——这倒是有个贵客要来,看来老头子我这几天得好好在家呆着咯!”门房一边强调,一边转身带贺沉月进了林府。
林府的内部布置,就如同它的外表一样,小巧而精简。花草不多,但摆放位置很是讲究,让人舒适。
贺沉月一路走来,除了门房外,只遇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阿婆。
门房很是活泼,一路上就没停下过说话。
贺沉月默默听着,直到他们走进走廊里,一间房间忽然开了房门。
门房一看,惊喜喊道:“老爷!”
林医师摸着胡须,笑盈盈说:“啊七,不得无礼。大老远就听到你在讲话了,要不是听到你提到了贺将军,老夫定是懒得理你!”
说罢,他对贺沉月拱手作揖,“下官见过贺将军。”
贺沉月眼疾手快扶住他,温声说:“不必拘这些虚礼。林叔叔,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林医师顺势起身,闻言笑说:“老夫身子骨还行,就是精神头不大好。故而向皇上辞去太医院院正一职,现在闲赋在家。多年不见,贺将军倒是比从前长大了许多。”
贺沉月笑了下。
林医师曾是齐尔曼城守军的军医,后来因为医术精湛,被皇上召回京城,进了太医院。
林医师在当军医时,跟贺宗楼他们关系不错。贺沉月因为贺宗楼的关系,跟林医师也很是熟悉。
林医师很快请贺沉月进书房一叙。
贺沉月说:“本该昨日就过来相见,没想到会拖到今天。”
林医师笑说:“世事无常,计划往往追不上现实变化,这是常事,敏清无需挂怀。来,坐这边,老夫新得了碧螺春茶叶,今天就让你先试试。”
贺沉月打趣:“听起来我真像是个试毒之人。”
林医师低头摆弄茶具,闻言随口说:“可不是?都等着你回来试毒呢。”
贺沉月眼神一动。
都等他回来试毒?试什么毒?
……皇上吗?
——是指试一试皇上的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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