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轻蔑地哼了声：“进了我们楼里的。生是楼里的人，便是两腿一伸死了——那也是楼里的鬼。想走？”她唇边一丝讥笑，“那可不成。”
顾长雪蹙眉：“好大的口气！我不是你们楼里的人，你们还能强留不成？”她直接快步朝门外走。
老鸨不拦她，只讥笑了声：“送来我们楼里的姑娘，那就楼里的人。自己锅里煮熟的鸭子，姑娘你猜，我会不会任它跳出去自在？”
老鸨一拍手：“来人！”
雕花门瞬间从外头推开。进来几个壮硕的中年汉子。顾长雪明白，这大概是楼里养着的龟公打手，一群助纣为虐的畜生！
“姑娘还要不要走了？”老鸨坐在软塌上，不紧不慢地说。她端起茶盏，小小啜饮了一口。“识时务者为俊杰。姑娘可得好好考虑考虑了。”她阴冷的眼神打量过来，“别硬拧着，敬酒不吃吃罚酒。”
语毕，那白底青花的茶盏重重落在桌子上。溅起几滴水花。
顾长雪不惧，咬牙恨恨道：“你们倒是好盘算！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日子算哪门子快活。我死也不会留下，如你们的意！”
“这可就由不得姑娘了。”老鸨笑着说，“才来楼里的姑娘哪个不是这样说的？可到最后，不都还是老实了。要是连这么点小本事都没有，我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顾长雪听出不好的意思，果然——老鸨冷笑一声，朝打手们下令：“把这不听话的丫头给老娘好好绑起来！”
顾长雪自是不从，努力挣扎：“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老鸨不屑一顾，“在这楼里，我就是王法！瞧你模样长得俊，我劝你一句。别想不开，趁早听话，也好受些皮肉之苦。”
老鸨假笑着靠近顾长雪，手里帕子风情地挥着：“这么个理，姑娘早想通早快活。我与不会和你多计较。咱们两个都舒坦不好吗？”
舒坦个大头鬼。顾长雪可不想要这样的舒坦。逼人青楼卖笑哪里是人做的事。这老鸨说是蛇蝎心肠也不足为过！
她恶狠狠地盯着那恶妇的妇人。同是女子，她怎么就能干这些迫害女子的事呢。那心破出来怕也是黑的！
老鸨又恢复乐呵呵的笑模样。“姑娘好好寻思寻思。咱们走。”
门又被合上了。老鸨带着打手们离了屋。里头就剩被反手绑着的顾长雪一人，恨恨坐着。
这群畜生！
顾长雪冷静下来，开始仔细考虑，到底怎么样自己才能离开这里。
晚间，老鸨派人来送饭。顾长雪顺从地吃了，吃完后让送饭的小丫头传话，要见那老鸨。
“怎么？姑娘想通了？”老鸨殷切笑着。
顾长雪装作折了骨气，不愿多说的模样。老鸨上前拉过她：“这才对嘛。干娘以后可亏待不了你。”
当夜，就要给顾长雪安排接客。顾长雪示弱顺从乃是缓兵之计。自是不能做了那没皮没脸的事。她趁着客人未进房，看管稍松的时候，眼疾手快跑了出去。可还没跑出楼，就被逮了回来。
“小贱蹄子，就知道你不安分！”老鸨怒冲冲指着她说。
顾长雪也气极，冷笑反讥道：“不然呢！顺了你的意，做没皮没脸的事，给你赚银子？”顾长雪恶狠狠吐出两个字：“做梦！”
“你还反了天了。”老鸨气的不浅，捂着胸口坐下，“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小丫头片子一顿。”
青楼是个肮脏地方，调教人的手段多的很。龟公们对于不听话姑娘的惩处可谓花样百出。
皮肉瞧不见什么伤口。可内里却疼的要命。他们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想来也好笑，既想给不听话的姑娘们几分颜色，又不想在她们身上留下太多伤口，以免货砸在手上，接不成客，少赚一份钱。
顾长雪是被沾了盐水的藤条打了一顿。藤条上带着刺。龟公的力道角度都拿捏的非常好。外表看上去只不过是红了一片，好像没什么大碍。可顾长雪自己知道，疼！太疼了！她几乎是咬牙在硬撑着。
她不像就这么像他们屈服。就像她自己说来，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做这样不要脸的行当。
老鸨见她嘴硬，不肯求饶。又打了会儿，没意思地离开了。“今儿就到这。”老鸨说，“明儿你要是还犯拗，咱们还接着打。打到你肯听话为止！”
打手们用视线请示老鸨。老鸨了然，极其不耐烦道：“把她关去柴房。不听话也想住好屋子。”她哼了一声，“没梦！老娘可不拿钱倒贴你们！”
夜里，浑身疼的难受的顾长雪被孤零零关在狭小黑暗的柴房里。她甚至听到了老鼠悉悉索索啃东西的声音。她都怕哪儿突然蹿出只老鼠。
疼都睡不了，脏到不愿躺下，怕到几乎窒息。顾长雪看着小木窗的月亮，突然非常相见长孙傲。如果……如果他现在能来救自己，那该多好。顾长雪眼里一层水雾。
漫漫长夜，等至天色拂晓，鸡鸣声起。无人救赎。顾长雪呆呆地靠坐在木柴上。她想，他怎么不来呢。她眼里干涩，他看作救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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