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
玉无尘放下举在半空中的辉月剑,干净利落地说道。
是的,即使又闭关修了五年的剑道,在输了苏月明之后,他再次输了。
而且是输给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虽然他极力想赢,但,作为长生殿的少主,赢要潇洒,输也要坦荡。
燕宁面无表情的收回手中的朝日剑,看着他一脸平静的样子,好像没有颓唐,没有不悦,只是单纯地接受了自己输了的事实。
宽大的道袍遮住了他的手,但紧绷的线条显示着,手的主人已是紧握成拳地压抑着自己。
“我说过了,单比剑招,你不如我。你也不必太过难受,我确实从未遇到能有人破穿云一剑的,十几年前如此,十几年后亦是如此,你输给我,并不奇怪。”
天下第一剑行道修所创的穿云一剑,确实厉害,但输了就输了,没有那么多理由,而且,这穿云一剑,不也是人练出来的吗?要速度准度都达到绝佳,才能有穿云一剑的效果。
就这点上,他不如卿阳灵。
燕宁想了想,抛却敌我立场,玉无尘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剑术上的绝世高手,只怕也远在今天请来的四大剑术名家之上。只是他学得东西太多,太杂,就少了问剑的一颗纯心,他的剑招修得冠绝精通,但不修剑意,对自己的剑术自信太高,不知‘变通、感知、化用’的用剑之道。
“玉无尘,你持剑,有多久没感受过风的流动,叶的飘落了。”
她请挑起半空中的一片落叶,剑尖点着它落下,却不伤它分毫。
“没有剑心的人,你的剑,再强也是人间的剑,而不是取自天地的剑,何谈人剑合一。”
沉思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不由地多说了几句,她不是会滥发善心的人,或许因为对面与她比剑的人,是长生殿的人,所以这个事情,她很想和他讨论一下。
为她的故人,讨论一下,看一看她所学习的剑道,和长生殿的,有何不同。
玉无尘蹙了蹙眉,眼里一片平静冷寂,“长生殿的少主,不需要剑心,只需要赢。我输了,你赢了,胜负已分,卿姑娘不必多此一举来教导我如何用剑。”
长生殿的剑,不需要剑心。
他的剑,也不需要剑心,他只需要赢。
燕宁轻蔑一笑,耸了耸肩,若是玉无尘都觉得剑心不重要,那他也不和他多做解释了。
习剑本来是快乐的事情,行道修教她的时候,告诉她练剑要先立剑心,感知万物,随后化繁为简,所以即使没有内力,即使只修了这一式穿云一剑,她也可以一式化万式,哪怕玉无尘全须全尾用尽全力和她打,结局也会是一样的。
他都不觉得剑心有多重要,她难道还古道热肠地纠正他吗。
她有些同情又有些好奇地看向玉无尘。
这长生殿,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既能养出他这样冷漠自持的人,也能养出师傅那样温和包容的人。
玉无尘垂眼看向燕宁手中的朝日剑,有些不解地问道,“刚刚明明你都看懂了我的剑招,为什么不直接挑破,或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你新学的剑法,不是更加潇洒,也显得更加厉害?明明,你有好几次机会的”
燕宁一下子笑了起来,朝日剑在她手中仿佛有生命一般,她看着玉无尘演示道,“你是指这样吗?”
如同他刺来的第一剑一样,一个滑步,剑已经到了他的脖子边上,剑锋划破了他的一缕头发,飘落在地,长生殿围观的青衣弟子中传来一阵阵惊呼。
“天外十七式,确实不同凡响”
燕宁偏了偏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地收回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剑。
玉无尘蹙了蹙眉“你和行道修什么关系?”
“家师”
她毫不避讳地说着,甚至还有些自豪,那是她的恩师,是她遇到的最为豁达而又舒朗的人。
出自长生殿,又叛出长生殿,最后又死于长生殿。
他最常说的,就是,“阿宁,内力不是最重要的,剑法不是最重要的,剑心才是最重要的,习武之人永远不要忘记为何执剑?”
那是个顶天立地的坦荡君子,人人都说他的剑无坚不摧,其快无可破,但他会告诉她,再快的剑也有比你更快的,能够感受到剑和天地,才是持剑者最大的追求。
而这样的人,最后死于生他养他的长生殿,他不想她报仇,但不妨碍,她用他的穿云一剑,来破长生殿的天外十七式。
这一剑,她修了整整七年,虽是一剑,也足够睥睨天下了。
可她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原来长生殿的少主对曾经长生殿卫剑尊所尊崇的剑心,嗤之以鼻。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不用现学的天外十七式打败你?”
“没什么别的原因,我不大喜欢用你们长生殿的招数,家师也不喜欢,他教我的这一剑,足够用了”
她看着他,眼里带着玉无尘读不懂的厌恶,这位卿姑娘,要是没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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