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霜降,天一日似一日冷,东宫的凉,是触不可及的的凉,像游丝,是钻人骨头缝儿的冷。
天边日暮渐渐升起,一抹红晕照亮大半边天。
天空上此时还飘着鹅毛大雪。
“多谢殿下。”陈岁淡淡应了一声儿,面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仿佛对于太子现在送与她的东西,也没任何兴趣。
赵嬷嬷瞧了陈岁一眼,却是欲言又止。
披风很暖和,是徐州特贡的狐狸毛,东宫上下不过一件。
瞧了眼屋外的大雪,陈岁垂下眼眸,然后对赵嬷嬷说道:“嬷嬷,咱们走吧。”
“是,娘娘。”赵嬷嬷连忙应了一声,随后搀扶着陈岁往东宫外走去。
陈岁出了东宫,便有侍卫牵了一匹马过来,赵嬷嬷将缰绳交给那侍卫,然后对陈岁说道:“娘娘,上了马车,咱们速度就快了。”
陈岁应了一声。
上了马车,她的眼睛不由得瞥向窗外。
天色还是有些暗淡,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除了一些宫婢之外,也没有别人。
陈岁的心里顿时感觉空荡荡的,好似丢掉了什么,又好似失去了什么。
赵嬷嬷见状,忍不住劝道:娘娘,莫要再看外面,这天色实在是太冷了。
陈岁闻言,连忙收回视线,看着赵嬷嬷道:“嬷嬷,咱们走吧。”
“嗯,娘娘小心些,这马车虽小,但速度还是挺快的。”赵嬷嬷叮嘱着,一边掀开帘子,让车夫驱赶着马车往前行驶。
马车的速度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翰林院侍读院外,院外的守卫见了陈岁的马车立即放行。
赵嬷嬷将马车停靠在院子门前,随后下了马车,然后亲自打起帘子,伸手扶着陈岁下马车。
“奴婢参见娘娘。”院门两侧的侍女见到陈岁后,连忙跪拜。
“嗯。”陈岁点头:“起来吧。”
两个侍女连忙站了起来,在前面引路,陈岁跟着她们进了院子。
这院子是翰林院侍读院的院子,院子里的房舍不算多,也就是三进四合院,院子里有不少的花草树木,院中的花草被修剪的十分漂亮,还散发着幽香。
只是那到处挂着的白步条却是那么刺眼。
“那便是姑娘生前最喜爱的小园,娘娘要去看看吗?”其中一位小婢女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株腊梅树,对陈岁说道。
说话的是宋知京生前的另外一位贴身婢女,在陈岁未嫁入东宫的时候,曾跟着宋知京见过一面陈岁。
陈岁垂眸看了眼那小婢女,还有些印象,是个稳重得礼的。
随着一步步深入小园儿,陈岁看到那枝繁叶茂的腊梅花,不由得愣了愣,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知京的地方。
那时年幼,父亲带着她来这翰林院侍读的院子商议朝事,在路过腊梅林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棵腊梅树下坐着一个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儿正仰头望着那高高的枝干,在瞧见她的时候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充满了怯意和好奇。
父亲在旁边笑呵呵地解释着,说那是她的知京姐姐,也在那以后她与知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风雪吹拂她额际的碎发,那雪花落在她脸上,冰凉冰凉,有些微痛。
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又浸满双眸。
她抬眸,迎向那小婢女希翼的眼眸,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宋知京的葬礼办的很简单,灵堂处布满白绫。
耳旁是宋母的哭泣声,以及宋父的安慰声。
陈岁一袭素衣,静静站在灵枢前,看着那白布盖上宋知京苍白脸庞,从远处看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心里是止不住的酸楚。
“太子殿下到!”
屋外传来顺德通报声,众人听闻纷纷跪拜下去,陈岁眼眸微闪,身子有一瞬的僵硬。
李执一身黑色蟒袍,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而来,他的步子很轻盈,一步一步,此刻却犹如踩在了她心尖一般。
陈岁站在原地,低垂着眼眸,没有任何动作,心中却早已掀起千层浪。
赵嬷嬷扶着她,眼中也有些诧异。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怎会前来。
李执走到灵枢前,先是不经意瞧了陈岁一眼,随后又对众人说了句:“都起来吧,今日孤前来,是为慰问宋大人痛失爱女。”
众人这才起身,纷纷站立起身。
“臣在此多谢太子殿下。”宋父眼眶也有些泪,微微鞠身行了一礼。
陈岁闻言,轻轻抬眸,看向太子。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李执侧眸与她对视,不过一瞬的事情,陈岁根本来不及躲开。
心里一惊,随后低下了头,掩盖住自己慌乱的心绪。quai.c0m
李执瞧见她的反应,嘴角扬起一抹淡淡嘲讽的弧度,今日还当真是他自作多情了。
原以为会得到太子妃的一个笑脸,却不想竟会是这样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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