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席、姬二人面露热切之色的当口，卫天辰忽然眼睛一亮。接着，他转眼看向霍志业，若有所悟地笑了。
“怎么了？”霍志业迎着他报以微笑，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发虚。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想通了某些事。”
卫天辰笑容不减，接着说道：“星器作为修士专用的器物，哪怕是再怎么精打细算看重性价比，要买下一件适合自己的星器依旧需要花费一个可观的数目，即使能报销一部分减轻负担，剩下自理的那部分对于我们这种家境一般的新人来说还是不小的负担……”
他越说，霍志业脸上的笑就越僵硬，因为他明白，自己的算盘八成是被看穿了。虽说他的出发点没有恶意，但是自己主动说出和被人道破终究是两个性质。
“行了行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没等卫天辰继续往下说，霍志业立刻忙不迭地连声告饶，要是让卫天辰再说下去，他这张脸就可别想要了。
卫天辰知趣地收声，只是在那里笑而不语，现在他已经彻底明白了，霍志业做的应该是那种替人招募人手的活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虽然他的做法有点不那么厚道。
一般没背景没家底的修士，通常会自发组建一些工作室、事务所之类小型的组织，然后从各处招揽一些任务，完成之后收取报酬，以这种类似于雇佣兵的方式来供应自己的修炼所需。
而通常的，这种小组织也是很多新人修士兼职打工的地方，他们也乐意接纳一些新人来完成部分危险性和回报都不高的工作，大家各取所需。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霍志业是在为某个小组织招揽人手，这本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他用的方法是先怂恿新人消费，然后再在他们真切感受到了经济上的压力后，顺势发出邀请，这种方式就显得不那么厚道——哪怕他在指点新人选购星器的时候总是尽力给出合理的建议。
挖坑让人跳的行为，哪怕事后填了坑，也还是有点败人品的。
整个过程，一旁的席超和姬晓飞都看在眼里，他们虽说没有听出卫天辰话里的弦外之音，但是霍志业一副被人揭穿的样子还是看得懂的。
席超低声问道：“辰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姬晓飞的脸色也有点不善，毕竟任谁被别人算计了都不太可能会觉得开心。
眼角扫过那一脸已经认命样子的霍志业，卫天辰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些类似于营销话术一类的套路而已。真要说起来他也不算是有什么恶意，就是功利和自以为是了点，要知道世上的人多了去了，真以为自己最聪明？”
“哈哈，霍小子，你也有今天啊！”一阵欢快的大笑忽然从一旁响起，听说话的内容像是对霍志业相当熟悉。
视线顺着声音转过去，只见一个全身被隐藏在斗篷里、不过依旧能隐约看出体格比较魁梧的身影，此刻正坐在某个摊位后笑得浑身发颤。
不过不要紧，霍志业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老耗子你给我闭嘴！我之前也算没少照顾你生意了，你好意思这么嘲笑我？”
被他称为老耗子的男人笑声丝毫不减：“你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就是看着一直玩套路忽悠新人的你终于自己瘸了，很厚道地笑两声而已嘛！”
“你要是还厚道，这里估计人人都能去竞选全国道德模范了！”霍志业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再理睬他。
倒是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姬晓飞，好奇地凑了过去：“你是说，他之前……”
斗篷下的老耗子略微抬起头，露出了包括八字胡和薄嘴唇的下半张脸：“嗯，他忽悠新人来这花钱，然后拉人入伙的套路，已经玩了不止一次了。”
然而在姬晓飞作出反应之前，他又补了一句：“淘走了不少好货。”
此言一出，不仅是姬晓飞，连席超也一起跟着愣住了，卫天辰则是轻轻一笑。
姬晓飞有些机械地回过头，视线先后与席超、卫天辰交汇，彼此之间都看出了对方内心的那缕失措——当然，卫天辰例外，主要是他们两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像也不错啊？
卫天辰耸了耸肩：“听上去还不错的样子，不过我们就没必要感觉到荣幸了吧？”
“小伙子很幽默啊！”老耗子说着又将头抬起了几分，让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眼睛不大却很有神，不，或许应该说有神得有些过了头，变成了一种让人不由地心生警惕的精明。
再配上不起眼的双眉，整张脸居然神奇地让人一眼就联想到“老鼠”这个词。
怪不得霍志业叫他老耗子，至少从外形上来说，真的是再贴切也没有了。
老耗子已经看出了三人隐约是以卫天辰为主心骨，双眼对上了他就没有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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