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我觉着,自己又开始‘丧’了。”凌晨,胥驰轻声喃喃,“喂,我知道你不可能睡得着。”
躺在另一张床上的风云无奈地弯了弯嘴角,回应道,“你有什么好委屈的,生活就该每天都虐你。”
“那你还管我、陪我?!”
“不然怎么办……你说过,别丢下你,我既答应了,就得守信。”
“风云……你是不是答应过很多人很多事?你累不累?苦不苦?”这一串问题里带着淡淡的哀愁与疼惜。
“算不上很多吧,是一些人一些事……所以,也还好。人生哪有不苦不累的?”
“你又开始读那本<荒漠甘泉>了。”
“因为‘他那里有不干的活泉,永流的江河。’闲暇时读一读,也挺养心开智的。你有空也读一读吧。”
“我才不要呢!”魔王撇了撇嘴,转移话题,“哎,我昨天跟武胖子见面,主要是想探探周老爷子都跟他说什么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小会儿。
“胥驰,从小到大,你总是自带优越感,觉得自己有权利逾越一些东西……其实,你没有那种权利。任何人都没有那种权利。”
“你又教训我,我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请你安分些,好吗?”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就是为了过于安分的你,甚至被人家踩了脸和头颅也依然温润端庄的你,我才不能安分的。”魔王回敬道。
“被你说的,好像我不是戚氏的主人翁,倒像是周爷的走狗。时时处处敬他惧他,对他的所作所为敢怒不敢言……我竟不知道兄弟这面镜子,照出了这样一个我。”话说得愤怒又凄凉,且有难过、失望的余意。
“即使你这么损我,我也不会气馁罢休的。周澎湃这条蹬鼻子上脸的老狗,总得有人狠狠踹一脚,才知道自己在戚氏只是条染了金毛的狗而已。他若因此而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我也没有办法。我告诉你,风云,你的脸、你的头颅、你的每一寸尊严,也都粘连着我的……我得替你捍卫这些,我有这种使命和能力。”
“这么说……找武尚笛套话只是个开始?”
“是的。先礼后兵嘛。”
“可笑,事实上,还没怎么样你先翻了车。”
魔王立即争辩道,“哎,那是我的劫我的丧,我就得接着受着……但这和惩戒老狗是两码事,挨不上的。”
“胥驰……算小弟求你……别闹了。”在胥驰面前,风云从未自称过“小弟”。
胥驰心头涌起百种滋味,“风云……我……还是无法懂你呀。”他泄了气势和决心,不得不暂时妥协了。
“我也知道,胥驰的试探纯属个人行为,背后引不出风云人物来的。”同样的无眠之夜,周澎湃选择在书房里跟周响聊天。
“但我还是嗅到了一些什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懂您的意思——有些地方如果不用心的话,根本感知不到。而您,对风云的事情向来用心,所以感知到了他人捕捉不到的秘密。”
我觉得吧,戚风云越来越擅长把控人心,迟早万事皆可得了——周爷本想说出心里话,却还是咽回去了。倒不是不肯向周响吐露真心,而是不愿意承认内心的想法。戚风云没有那么高明,没有,绝对没有……违心否定像是一道坚定自我信念的咒语,值得反复念。
“抱歉扰你陪我聊天,但你瞧瞧,我还能找谁呢?”周爷抬眉一笑,“去睡吧。”
“好,晚安。”周响心领神会,转身退出了书房。行于华美而空荡的廊上,他不由轻轻地叹气。是啊,心爱的女儿也嫁人了,老板还能找谁说说话呢?
上午,阳光明媚,胥驰平安无事地回到家中,汪和婷正在露台上来回踱步,没有注意到丈夫正在背后盯着她。
“喂。”一声短脆的呼唤,促她转回头,嗔怪道,“回来了,酒鬼。”但马上,她又察觉到丈夫的脸色不太好,有些苍白和倦意。“你,还好吧?”
“当然,很好。”他努力控制着虚弱的身体,露出明媚的笑容,但太太还是感知到了丈夫的异样。她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想问“你到底怎么了?”可是,她却选择用通情达理的目光望着他,再低下头,看了看彼此的鞋子,缓缓地说,“回来就好。说起来可能有点儿肉麻,但是,一夜未见,我和宝宝都很想你。”
胥驰噗嗤笑了,“是挺肉麻的。”然后拥她入怀,“不过我喜欢听。”这些日子,他注意到了太太的变化,这种变化很对胃口,却也让他起了警惕,使他意识到太太变得难对付了。
“总之……我希望事情就这样过去吧。”午间,忽然造访戚氏集团的卓严用不寻常的羞愧表情瞥了戚风云一眼。风云向后靠在大班椅上,静静地看着访客。
“如果,”卓严倍感压力,遂改口说,“如果这么说使你或她恼火,我愿意收回这句话。”
“已经彻底熄灭吧?”风云忽而问道。
“什么?”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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