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卢榆彦下意识的起身，想要对凌御宸行礼，但凌御宸却制止了他。
“不需要行的礼，便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凌御宸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递给君棠，同时脱下了手中的手套。
君棠接过凌御宸的外衣，关上了门，站在他身后。
“原来竟是如此。”卢榆彦喃喃道，他早就该想到的。
既然是君棠效忠的人，除了凌御宸之外，不做他想。可是乾王殿下装疯卖傻太久了，整整十几年了，他一直在装疯卖傻≡至于连卢榆彦这样的人都没有想过，他的痴傻竟然是装出来的。
“自古清官如鳞毛凤角，贪官如过江之鲫。大人是个有能力又不贪墨的清官，可以为了百姓去做任何事♀便是我选择大人的原因。”凌御宸的声音冷漠得如同寒冬里的凛风，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是燕嵘的门生。按辈分来说，即便是燕晟瑾也得唤你一声师兄°的分量够重，也悍不畏死。”他径直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虽是刀子烧这样低劣的酒，可凌御宸看起来没有丝毫嫌弃的意味。
君棠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用自己用过的那只杯子，杯子上还覆着她的唇红。
“可殿下身为皇长子，继承大统乃是理所当然，又何须通过这种方式来争夺皇位？”卢榆彦解开了一个疑问，可另外一个疑问又缠上了他。
他不明白，凌御宸身为皇长子，继承大统龙驭上宾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凌御宸又何必要装疯卖傻？如果乾王殿下真的想要坐上那尊龙椅，又何苦要用这样舍近求远的方式？
“理所当然？”凌御宸挑眉，往日里那双邪魅的眸子此时只有冰冷的悍然。
他放下酒杯，漠然的看着卢榆彦：“大人知道我母后是怎么死的吗？她死于清霜之毒。”
“这”卢榆彦有些没，他听明白了“毒”字，却不知道清霜之毒又是什么东西。
“一种毒性很小的药，吃上几年，才会毒发身亡。长年累月的积毒，总会要人命↓因为如此，才得名清霜。毒发之时，面色青紫，如同被生生扼死一般，是很残忍的毒。”君棠关好门，抱着凌御宸的外衣，站在凌御宸身后。
先皇后的死对凌御宸的打击甚重，这些年来他从不提及。即使他背对着自己，君棠仍能够感受到这一刻他身上的哀痛。
卢榆彦面色有些惨白，因为他听懂了凌御宸的意思≡从元隆三年初险些被下毒的事情之后，皇城之中查得最严的，就是各种毒。而身为堂堂皇后，却被人用这种方式杀死，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默许。
最有可能的人就是皇帝，除此之外，不做他想。
清霜之毒的症状那么明显，想来太医院的太医们再不济，也不至于看不出来一个人是不是被毒杀的。可先皇后之死，却被称之为病死，从另一个方面，也佐证了卢榆彦的想法。
“因为余家造反的事？”卢榆彦心有不忍，但仍是追问了一句。
“先皇后是反臣的亲姐姐，陛下自然不能容她，文武百官也不能容她∶这样的方式让她慢慢死去，再好不过。”君棠代替凌御宸说了下去。
“难怪。”卢榆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今夜他知道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他已经震撼到说不出来№为大胤朝的官员，卢榆彦自然知道宫闱之事的诡谲，可即便是他也未曾想过。
难怪身体一直无恙的先皇后，会在平反后忽然疾病不断∴墨卿造反的事情，始终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
难怪凌御宸要用这样的方式去争夺皇位‖结发之妻都能杀死的皇帝，又怎会忌惮再杀一个皇子？
关于皇权种种手段，卢榆彦终究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残忍。
“若非装疯卖傻，这些年，王爷活不下来。”君棠叹息，伸出手轻轻放在凌御宸的肩膀上，仿佛一种无声的慰藉。
凌御宸要当皇帝，要么是靠当年皇帝给他准备的那些大臣，要么是靠着先皇后家族的扶持。否则即便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不过只是一个木偶傀儡，手中无一人可用，无一兵可调。
可先皇后母族造反，早就被诛杀九族，甚至乾了他的两个老师♀种情况下，偏偏他还是嫡长子，简直如同三岁孩童拥有千金的明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都会不留余力的去杀他，除了装疯卖傻，他活不下来。
“可传闻，殿下惊魂是八岁那年，也就是元隆元年的时候∏时候，余墨卿可还没有”卢榆彦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君棠冷冷的看了卢榆彦一眼，那一瞬间，她的目光很锋利：“这件事，请大人不要问。”
“还有两件事，请乾王殿下和山君姑娘解惑。”卢榆彦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仍是站了起来恭敬说道。
今夜他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一些，但强烈的好奇心迫使他继续问了下去。
“大人知道，父皇为什么不直接废黜我吗？”凌御宸在卢榆彦问话之前先反问道。
他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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