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叶妹妹也是江南来的?”>
御花园的凉亭里,白贵人和叶思娴面对面坐着。>
“是,我爹是江淮知县”,叶思娴垂首。>
白贵人出身江南读书仕宦之家,大景朝推崇文人,自是比叶思娴高贵得多。>
她一身浅碧色宫裙,发髻上两串长长的珠玉步摇微微晃动,趁得她皮肤白皙,整个人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碧玉芙蓉。>
叶思娴暗暗琢磨着。>
能把这样的大家闺秀惹得要上前撕嘴,孙才人着实厉害。>
“你不用这么客气,在这宫里头,咱们也算同乡了”,白贵人淡淡笑着,玉葱般的手递给叶思娴一盏香茶。>
不管在过去的几个月,白贵人多么淡泊高贵,叶思娴多么低贱卑微,此刻她们都是陷在深宫的同龄人。>
“今天还要多谢白姐姐解围”,叶思娴双手接过茶盏。>
“不必客气”,白贵人淡淡一笑,“那样的人以后不必理会她”>
“这是自然”>
两人又说了几句别的也就散了,都不是八卦的人,何况本身就是为了解围。>
……>
宫里的日子说热闹也热闹,说平淡也平淡。>
叶思娴除了每天去栖凤宫,就是在锦绣轩附近逛逛,摘花儿喂鱼,听圆月将宫里的八卦。>
以前在江淮县的时候,城里也有说书先生,街坊四邻也有各种各样的新鲜故事。>
但叶思娴觉得,都没有圆月讲得精彩。>
有为了争宠打架的,有为了争宠装病的,还有为了腰身纤细不吃不喝好几天的。>
“我发誓,江淮县小妾最多的大财主家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叶思娴啧啧称奇。>
她忽然觉得,那些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
为了一个有这么多小妾的男人折磨自己,这绝对是脑子有病。>
“小主,这已经月底了,您还是想想下个月中秋家宴您准备些什么吧?”,圆月好心劝着。>
“对了,家宴过后,皇上会带着文武百官去鹿山围场狩猎,到时候连太后都去的,您可得好好预备”>
圆月说着,想起来自家小主好像还没什么衣裳穿,她碎碎念着去里间挑衣料去了。>
只留叶思娴一个人发呆。>
‘中秋夜宴,难道不是只准备好肚皮吃就行了吗?’>
在叶思娴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中,中秋节就这么到了。>
她进宫已经快三个月,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缩手缩脚的小姑娘。>
现在也能把自己打扮得体体面面,在偌大的宴会上大大方方行礼。>
“都平身吧,今日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赵元汲扫视全场,最后看向角落里跪着的娇小身影,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看了看众妃嫔,又看了看皇室宗亲和难得在人前出现的几个幼弟,心里感叹着今年的人确实多了不少。>
“今日中秋,大家都吃好喝好,方不辜负这月色”,太后呵呵笑着。>
慈爱的目光游走了一圈儿,最后落在一侧的月白蟒衣少年身上。>
“澈儿,你难得回来一趟,今儿可要多吃些,都是你爱吃的菜”>
“是,多谢皇兄,多谢母后”,赵元澈起身行礼,十六岁的少年举手投足透着一股文人雅士的风流自在。>
赵元汲的目光有一瞬间不自在,很快消失不见。>
他大手一挥,自有歌姬舞姬上场,丝竹管乐声响起,氛围总算没继续尴尬。>
赵元汲一杯一杯喝着酒,眼神盯着舞姬们,渐渐迷离。>
所有人都知道,包括玉蝶上,他和赵元澈都是太后的嫡子,但他知道自己不是,赵元澈才是。>
这么多年过去,他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后放着自己儿子不顾,偏偏要来扶持自己。>
她是先帝皇后,膝下有儿子母家有兵权,她们胜算不小,自己根本就是多余。>
可惜这话他只能放在心里,任何人都不能说。>
又一杯烈酒下肚,陈皇后看不过去,“皇上,您不能再喝了”>
“是啊皇上,您已经喝了好几杯了,不妨让延儿给您背几首刚学的诗,太傅刚刚教的延儿他一学就会”,提起儿子,许贵妃眼里都是光。>
“好!”,赵元汲放下酒杯,信手打开折扇。>
四岁的赵长延还不知道讨好父皇,他正吃着自己最爱的烧鸡腿。>
忽然那鸡腿被母妃夺了,还要去背什么诗,他登时急了,趴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闹不休。>
“起来,延儿快起来,母妃在家怎么教你的?快起来?”,许贵妃面色紫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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