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二舅听说了安然的事,就建议妈妈不要不舍得花钱,孩子工作是一辈子的大事。并特意从县里赶过来,带着他们一家三口去市政府找了一个人。
其实二舅一直在做小生意,在妈妈六个兄弟姐妹中最精也最滑头,见钱很亲。没事还倒腾什么假烟私盐啥的不正干。姥姥死后村里补的什么钱他就私底下拿住没给大家说,借亲戚的钱也不还。所以爸妈当时对他并不太信任,但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他们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
那人姓丁,当时35岁左右的样子,是h市副市长的秘书。他是二舅的发小,也是姥姥门上的邻居,是姥姥村里唯一一个在市里面做官的人。到他办公室时,安然发现他很随和对爸妈也很客气。他说现在给大学生安排工作是最难办的事,但听了安然的情况之后还是答应试一试,看能否把她安排到市环保局。而二舅塞给他3万块钱的时候,他象征性地推了推就接住了。
本着送出去钱人家收了的这个事实,安然一家三口都觉得找工作的事有了曙光。爸妈也开始相对平静了一段时间。可是没想到左等右等,却一直没有动静。每一次他都只是说耐心等待,可这一等大半年就出去了。
第二年7月,市环保局突然出现了人事变动。原来的一把手被调离,新换了一个局长。新局长一上任不久就发现了一个事实,全局上班的有不到200人,而编制在册拿着工资不上班的居然有100多人之多!当时新局长就大发雷霆,宣布第一件事就是整顿人员。而且从现在开始无论是复员兵还是大学生,一律不再接收,停止进人。
这样的信息传出来之后爸妈都慌了神,又再次把二舅叫来一起去找丁秘书。可丁秘书却一副坦然的样子,叫他们不要着急。因为他和新换的局长也很熟,现在风声紧,等等看再说。
没想到这一等又是多少个月出去了,爸妈心里越来越没底。后来他们主动给二舅说,要不再给丁秘书送点钱。叫人家用作去打点相关人士。这一次,是二舅自己拿着爸妈取好的2万块钱送过去的。
可是等了又等,还是遥遥无期。据打探到的信息,市环保局确实一个新人都没有进。但是有没有私下里办进来手续却不上班的,就无从知道了。
此时的爸爸早已按捺不住了,开始在家里不断地跟妈妈大闹。
那姓丁的就是一个骗子,你们家也都是骗子!你弟弟本来就不靠谱,拿着咱们家的钱不当钱。5万块钱估计都得打了水漂......也不对,没准你弟弟后来的2万块钱根本就没给人家,自己贪污了......我说不能通过你二弟吧,你非不听,现在坐蜡了吧......
安然的家从来不是充满鼓励、爱和安慰的地方。在遭遇这样的事时,爸妈,尤其是爸爸,总是第一时间就去挑别人的错埋怨别人——明明这件事情是他也同意了的。
俩人又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吵......
没想到更让人意外的事情在后头。丁秘书伺候的那个副市长突然冷不丁地升为了l市新一届的市长!而丁秘书也同时跟了过去。没多久,他就把家里人整个弄过去了。不仅是老婆孩子,连他寡居的母亲,都过去l市了。很长一段时间,二舅根本联系不上他。
安然听到这个消息后欲哭无泪,觉得命运就好像在跟自己开玩笑。自己想有一份正式工作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而这时,安然已经走到了她毕业的第三个年头,她也彻底断了有一份正式工作的念头。等待的过程中她报考的本市两次公务员考试以全部以失败告终。
而爸妈真真正正展开了一场大战,妈妈面红耳赤,叉着腰红着眼睛梗着脖子;爸爸浑身乱战,一双深陷的眼睛里闪射着熊熊的怒火......俩人像疯了一般在那对骂,用安然根本想像不到的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吵到最激烈的时候爸爸喊“你再骂我就打死你!”,而妈妈就直挺挺仰着头往他身前步步逼近,“没本事给孩子找工作,有本事打老婆,你打啊你打啊,不打你就是xxx!”。妈妈的叫嚣让爸爸一点退路都没有,他一拳打在妈妈的眼眶上,妈妈捂着眼睛跟他推搡之间又被爸爸一把推倒,然后她左手下意识一撑地,骨裂了......
安然扶起妈妈时不忍看她乌青的眼角和受伤的手,只是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碎掉了,感觉自己就快崩溃了。
那之后爸妈恢复了一段相对的平静。爸爸动手之后的愧疚使他气焰低了很多,生活中不再处处和妈妈针锋相对,而是有了很多勉为其难的让步。妈妈的手在贴了几次膏药之后恢复的很快,眼圈的黑青也很快就消失了,有些心灰意冷的她也消停了许多。
就在此时安然鼓起了人生的第一次勇气,给爸妈提出了她想去市里面找份工作干。在等待正式工作的漫长过程中,她在家门口做了一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帮邻居家的孩子补习了一段时间高中的功课,过年前后帮厂区唯一的一家超市做过收银员,在厂子的一些非常忙碌的部门帮过几天忙......没有一个是固定下来长期干的,也只挣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钱。毕竟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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