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并不在君棠的意料之外，如果他那么容易开口的话，那么这两日他早就开口了∏一日卢榆彦来的时候，也花费了颇多心思，才从曹应恺的口中得到了只言片语。
想要撬开他的嘴巴并不容易，因为他根本没觉得自己能够活着出去』个失去求生**的人，君棠想要从他口中知道自己需要的消息，实在是难上加难。
“曹应恺。”君棠没有气馁，而是缓缓的开口，语气仍如同冰封般漠然。
听到君棠念他的名字，曹应恺也没有说话，脸上仍是镇定自若←的镇定自若与其说是有底气，不如说是对一切都无动于衷，于是那张胡渣遍生的脸看起来透着一种苍白的冷硬。
“你对卢榆彦说过一些话，卢榆彦也对我说过一些话⌒些时候，不是所有人都沆瀣一气，可如果你不开口，那么有些事情便会无法挽回。”君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黑色的眼瞳忽然透出一种古井般的深邃，让人越发看不透。
听到卢榆彦的名字，曹应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但他跪在地上，仍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果君棠这个时候能够看到他的脸，大概能够看出他脸上的动摇，然而她没有看到，却也不妨碍她猜到他的心思。
半晌，曹应恺才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说了一句：“罪员不知道山君姑娘是什么意思。”
君棠下意识的看了凌御宸一眼，他藏在宽大帽檐里的双眸威严而邪魅。而后君棠看着他嘴角缓缓勾起一点毫无笑意的弧度，很显然曹应恺的嘴硬也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点了点头，像是给予了君棠某种信号，君棠在那个瞬间微微颦眉。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于兴师，修我矛戈，与子同仇。”君棠缓缓念出了这两句话。
不出意料，听到这两句话，曹应恺跪在地上的身形明显僵了一僵←低下头，喃喃念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于兴师，修我戈矛‰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于兴师，修我矛戟‰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于兴师，修我甲兵‰子偕行。”
诗名：《无衣》。
很多人都听过这几句诗，可除了戍边的战士以外，也很少人对这几句诗有太深的感情∪其是漠北戍边的将领，漠北素来荒芜，除了匈奴和长城，唯有一望无际的荒芜草原。
在没有任何事情可做的时候，他们便围在篝火旁，齐声高唱这首《无衣》。
当君棠缓缓念出这几句诗的时候，曹应恺甚至在那一个瞬间回到了在漠北那些峥嵘的岁月。
他已经好几年都不曾听到过这几句诗了，可还记得当年和军营中的兄弟们奋战沙场的场景，记得握刀的感觉，记得刀穿过匈奴人胸膛的触感，记得鲜血的腥味和干燥的风沙。
自然也不会忘记，自己当年究竟为什么会从漠北回来，回来面对帝都里的尔虞我诈，当一个兵部郎中＄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回来。
人最痛苦的事情不过如此，一遍一遍的缅怀当年，无法适应现在的生活，只能沉湎于过去。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当年你也曾是漠北戍边将领中的一员。”君棠看到了他嘴角的苦笑，停顿了片刻，才幽幽开口。
“我是漠北戍边将领中的一员，我永远记得这件事。”曹应恺络腮胡须的嘴巴动了一动，脸上的怀恋和遗憾显露无疑，可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这几句话或许可以让曹应恺很有感触，只有当过兵的人才能明白他的这种情怀，那种热血仿佛存留在他们这种人的骨子里。可是想要用这几句话来撬开曹应恺的嘴巴，还是有些不现实。
“所以，你才应该开口，而我也有很多种方式可以令你开口。”君棠讳莫如深的看着曹应恺，仿佛暗示一般的看向他身后。
曹应恺明白她的意思。
这个偏房不仅仅是用来审讯犯人，更是用来对那些不愿意开口的犯人处以刑罚。大刑之下很少有人能够扛得住大刑带来的痛苦而不开口，因为世间大部分人都只是普通人，没有那么多铁骨铮的骨气。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让人作呕的味道，皎洁的月光从狭小的窗户照进来，照在曹应恺的身上，也照在他身后的刑具上∏些令人毛骨悚然，甚至叫不出名字的古怪刑具泛着令人心悸的冷光，上面还残留着不知多久以前的血迹。
“漠北出身的将领，虽不敢说各个都是铁骨铮的汉子，但我曹应恺，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曹应恺在这个时候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讥嘲的表情，眼中的不屑显露无疑。
“我知道。”君棠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微微扬首看了一眼曹应恺身后狭小窗户外的朦胧月色。
君棠顿了顿，才对着曹应恺继续说道：“我听闻漠北的月亮和别的地方都不大相同，总是月色明净万里无云，苏将军便很爱那样的月亮，想必是极美。”
曹应恺又是一怔，还没有说话，君棠却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可以动刑，也不忌惮于动刑，只要能得到我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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