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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除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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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禄四年腊月三十,户石城下。

时近年关,即便是社会最底层的农民们也已经不再将时间放在工作上,而是回家和家人一起享受过年的喜悦了,置于身处统治阶级的武士更是置办年货、走亲访友,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对于户石城的少主人真田信纲来说,此刻的心境远没有往年那样的喜悦,此刻的他正和自己的弟弟一起走在城中二丸的道路上。

“昌幸,海津城的一揆爆发已经半个月了,为什么父亲和高阪大人还没有平定下来?”真田信纲一脸忧色地对着自己的弟弟道。

“这个我也不好说。”真田昌幸摇了摇头道,“不过依照以往对付一揆的经验,这次一揆持续的时间的确有些长了。”

真田昌幸说的是实话,所谓的“一揆”就是指农民暴乱,产生的原因无非是老百姓吃不上饭或者领主连续的战争动员,这样的一揆一般持续时间很短,或者是被领主的军队镇压,或者是领主采取怀柔政策,满足他们一部分要求,让他们自己放下武器回家。

过去的信浓曾是一揆的温床,由于武田家的长期压制,信浓的豪族们不得不涸泽而渔般地进行兵力动员,直接导致了领内青壮年男子的急速减少,也由此导致了这个地方此起彼伏的农民暴动。

武田信玄控制这里以后,以高阪昌信和真田幸隆为土地丈量官,重新核对整个信浓的土地,将原本属于村上家的土地并入到武田本家,并给予原来村上家的佃农以“农民”的身份,使得这里的人民逐渐认可了武田家的统治,再加上高阪昌信出色的内政手腕,人民倒也过得安居乐业,虽然上衫家不时会来找找茬,但总的来说“一揆”这种事是很少发生了。

不过世事往往出人意料,谁能想到在武田与上衫媾和的时候,一直没有发生的一揆却又突然发生了,而且规模似乎远超以往,甚至在高阪昌信和真田幸隆两人的镇压之下持续了半个月之久,不能不说是一件奇怪并且可怕的事情。

“叔父大人已经带领城中的骑兵赶往海津了。”见兄长还是一副眉头深锁的样子,真田昌幸出言安慰道,“相信在骑兵的威压下,就算是一揆的暴民也会知难而退吧。”

听了弟弟的劝慰,真田信纲却还是没有说话,骑兵出发是五天之前的事情,如果事情真如弟弟说的那么顺利的话,此刻应该已经有人回来报信了,既然还没有音信,说明海津那边的情况还是不容客观,这叫他如何不愁。

见兄长没有说话,真田昌幸也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他的心中也存有同样的疑问,因此也只能沉默不语。

就在兄弟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

“杀啊!”“冲啊!”“敌人就在城中!”

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同时传进了两人的耳朵。

户石城中,外槛的房间。

宽敞的客房里,密密地坐着许多人,既有和尚,也有神官,甚至还有女人。

“今天就是除夕了,真是想不到今年的新年会在不是东福寺的地方度过呢。”一头秀发的孙四郎感慨地道。

“呵呵,你还是小啊。”外槛看着自己的徒弟,慈霭地道,“将来你会遇到更多的事情,这样的状况更是会经常遇到呢。”

“不过令徒年纪虽小,见识却着实不凡,而习武的资质更是上乘呢。”一个满头银发,身罩绿衫的瘦小老者笑着道。

“多谢冢原大师夸奖。”听老者这样说,外槛忙回礼道,“小徒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却还是进行需要刻苦的修行,倒是大师您这几天指点他剑术,真是辛苦得很啊。”

绿衣老者正是当今天下的两大剑圣之一,人称“鹿岛剑圣”的冢原卜传。他原本是受武田信玄之邀,以鹿岛大神官的身份来到信浓主持川中岛死难将士的超度仪式,不料到了海津城之后却发生了农民一揆的事件,按照冢原的脾气,本是打算留下来和海津城主高阪昌信一起对付暴乱的农民的,但高阪却以其身份尊贵为由,派遣了一队士兵护送他和其他参加仪式的人一起来到了后方的户石城。

在户石城中闲来无聊的冢原,在一天早上练剑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偷看的小和尚,而他练剑的地方是经过户石城少城主真田信纲特批的“禁地”,因此他不禁对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产生了兴趣,不禁没有惩罚他,还让他演练了一段剑术给自己看。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冢原竟发现这少年是一个习武的奇才,于是破例指点了他几招,如果不是那小和尚是出家人的话,冢原就已经将他收入自己的门墙了。

小和尚当然就是孙四郎了,因为好奇剑圣究竟有多强的他,在前田庆次的怂恿的下去偷看冢原卜传练剑,没想到不仅没有收到惩罚,还因祸得福地得到了剑圣的指点,心中的喜悦那就不用提了。

因此他见师傅那样说,忙也一起低头道:“那天的事情,都是孙四郎一时鲁莽,还请冢原大师多多原谅。”

“哈哈哈!”见孙四郎的样子,冢原卜传笑着道,“那天的事情你都已经道过无数次歉。而且能够指点有资质的人的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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