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节(1/3)

有声小说,笔下文学在线收听!
2010-04-3013:57:37

暗中使力的同时,老蒋也咬着牙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日本人,希望他们把步步相逼的行为稍稍收敛一下。

只不过这个敲打用的不是枪杆子,而是笔杆子。

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12月,一篇刊登于《外交评论》上的文章轰动一时,几乎引起了中日朝野的一致重视和热议。

这篇文章的题目叫做《敌乎?友乎?》,作者署名是委员长侍从室第二处秘书徐道邻,但实际上是由其时正处病中的老蒋口述要点,“文胆”陈布雷执笔写出来的。

文中说如果日本真想灭中国的话,必须有两个“确保”:

第一,在时间上,确保10天之内把中国灭掉。

第二,在地域上,确保占领中国每一寸土地。

否则,咱们的事就永远完不了,我会一直跟你死磕,虽然我没你力气大,必将“大受牺牲”,但也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日本地位甚为危险”)。

狠话说到这里,就是劝日本“化敌为友”,既然你没那么大胃口灭了我,还可能同归于尽,那为什么我们非要弄到如此难以收拾的地步呢?大家好好说话,一块喝茶,一块聊天,做个好邻居好伙伴,不是很好吗?

用当下最时髦的语言来概括,这个就叫合则共赢互利,斗则两败俱伤。

说实话,这些意思我们中国人都能理解,但偏偏日本人理解不了。他们认为要利,只能他一个人得利,说两个人都能得利,这怎么可能呢,世上会有这样的好事吗,骗鬼的吧。

四年后,南京失守。

《大公报》的主笔张季鸾在上海租界内碰到了曾任日本驻华大使的川越茂。

张季鸾对这位“原大使”说:你现在可以说句实话了吧,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把我们逼到这种地步呢,你们会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吗?

事已至此,川越也不用再装了,他说了一句话,张季鸾后来又转告给了老蒋。

老蒋听后气得浑身哆嗦,称他在觉得“悲惨不已”的同时,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句话(“终身莫忘”)。

什么话这么恶毒?

听听吧:今日欲救日本,即不能救中国。

换言之,他要幸福,而这种幸福是一定要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的。

是不是“终身”不一定,但这句话的确让老蒋刻骨铭心,以至于又过了五年,在日本也已陷在大泥潭里爬不出来的时候,他在日记里又记了一遍。

那意思,怎么样,吃苦头了吧,看看我们谁比谁更惨。

然而往前推个九年,日本人的确都是这样想问题的:我不在你身上讨点便宜,我就吃了亏,进而言之,我不灭你,我就不能生存。

所以任你“陈文胆”再怎么笔走龙蛇,声情并茂,横竖还是不能真正打动他们那自私自利的铁石心肠。

当然,如果说是一点效果没有也不客观。当时日本政界即已猜测这篇文章可能是中国最高层授意之作,其中那两个“确保”让他们感到如果现在操之过急的话,灭掉中国确实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同时,通车通邮的实现,至少让一些吃政治饭的人感到满意,在他们看来,这已经是对“满洲国”的一种默认,“剩下的只不过是面子问题”。

变化首先从那个会阴阳脸的广田开始。这位仁兄一分钟前可以杀气腾腾,一分钟后也一样能装得和蔼可亲。

(603)

2010-04-3020:22:36

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1月,广田外相在国会发布外交演说,提出了“最新版”的外交政策,全面阐述了他的“协和外交”。

如果你相信这个版本是真的话,日本此时俨然又成了一个热爱和平、主张非战的“宁馨儿”,对日本以外的任何一个国家,它都持“不威胁,不侵略,不进行战争”的三不原则,和中国则要做“善邻”,还以貌似诚恳的语言,号召彼此更接近一些哩。

一个月后,广田又对以老蒋私人代表身份访日的王宠惠表示,他在原则上是不反对把在华不平等条约取消掉的,至于驻华日军(包括天津驻屯军)嘛,没问题,以后也可以考虑撤回来。

为了示好,广田甚至将驻华公使馆升格成了驻华大使馆,将外交级别予以提高。种种举动,看上去还真有点从此要把中国人当人看的趋势。

这时在华北勉力支撑的黄郛却已面临油尽灯枯,在心力和体力上都接近难以承受的程度。

另一方面,日本人经过一年多的接触摸底,他们也发现黄郛虽然表面谦和,却并不是那种能够任意操纵的木偶。这人很有主见,先前说不代表“中央”,其实从头到尾,代表的就是中央利益。华北由他主政后,事事都听从南京政府,并为其提供财源和交通支持。一句话,在他的主持下,华北已经越来越“中央化”了(“日认黄是绝对作蒋之缓冲”)。

这个人给我们的只是一点点,得到的却是一大块,良心大大的坏了。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